他突然想起之前蘇枕月悄悄同自己說的。
繼承人并非只有寧王和靖王兩個人選。
皇帝慢慢走近,一眼就看見對方脖子上掛著的平安符。
他神情有些激動,像是陷入到了某段陳年舊事的回憶中。
皇后也一改那副事不關己的冷漠態度,盯著人看了半晌,才道:“是從前珍妃的物件。”
珍妃得過一時盛寵,這枚平安符也是當初皇帝為討佳人歡心,命人去得道高僧處開過光的。
他身上有珍妃的東西,樣貌又生得同皇帝極像,在場之人不難猜出這個孩子和皇家的關系。
圣上竟還有一位皇子流落在外!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心頭一震。
黃駒自看到寧司臣后,便覺得大事不妙。
他不是叫人看住了冷宮那邊,千萬不要讓他有機會沖撞圣駕嗎。
“陛下,您可要小心啊,此人身份存疑,不如先交到宗人府再說。”
原本還想著留他一命,等自己計劃將成,他便是一道免死金牌。
可現在看來看,卻是懸在他頭頂的一柄利劍。
“不。”圣上抬手制止了太監們的動作,他幾乎能確定這就是他的兒子。
黃駒一看圣上的神色,便知道事情已經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步。
圣上時日無多了,內心正是渴望親情,這時再告訴他世上還有個與他有血緣關系的人存在,如何叫他不上心。
“孩子……”皇帝拒絕任何人的勸阻,顫顫巍巍地朝寧司臣過去。
寧司臣望著眼前白發蒼蒼的人,這就是一直以來只存在于他母妃口中的皇上,他的父親。
霎時,陸霄凜目光一凌,“有刺客!”
撲哧——刀劍入肉,鮮血四濺而散。
“報——北城門遭受敵襲,有賊寇進城來了!”
“京城守備馬大人呢!趕緊請他來調兵抵御外敵!”
城門外將荒馬亂,不少守衛被攻入城的賊寇殺害,尸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此事,本該在今夜當值的守備馬大人這會兒正在添香閣。
馬伯良一手摟著一名香肩半露的紅衣美人,腿上跨坐之人香紗盡褪,捏著一盞銀杯正往他口中喂酒。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啊,爺疼你……”
“爺,今日大典,您不用當值嗎?”
馬伯良一飲而盡,“能出什么事,我當守備這些年,就沒見過出事。”
“繼續玩!”
“伯良兄,話說這次大典若是能辦成,是不是就要加官進爵了。”
同他一處喝酒的自然也是一丘之貉。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是給誰做事的,寧王殿下能虧待了下屬。”
這時,手下匆匆來報,“大人不好了——”
馬伯良一擺手:“去去去,少說這些晦氣的,沒見我正玩著呢嗎。”
“有什么事明兒再說,天塌不下來就什么事都別來煩我!”
手下吃了個閉門羹,心底再急也只能悻悻而歸。
一伙外邦賊寇潛入京城。
四處可見盛京繁華,商販熙熙攘攘,就連晚上也不消停。
“這就是大盛,果然富有!”
“兄弟們,愣著做什么,今晚誰搶到算誰的!”
一陣嘈雜喧嚷,伴隨著陣陣驚呼。
“你們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
燕九帶著一隊玄衛軍靜靜等在進城必經的關隘,將這一幕收歸眼底。
侯爺讓他今晚在此等候,果然是有先見之明。
“眾兄弟隨我清繳賊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