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霄凜從木桶中起身,攪得一桶墨色藥水翻滾洶涌。
青衣男子給他遞上錦袍,收拾了手里銀針,“今日毒性暫且給你壓下,可你體內紅塵怨的毒性一年比一年強,要想徹底解毒,還得找到那晚的人……”
木門被人推開,穗娘指揮著下人更換熱水。
陸霄凜側立窗前,眸中神色意味不明,“查了六年了,連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添香閣的暗哨干脆別做了,都閹干凈送去宮里。”
穗娘滿心的擔憂掩不住,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主子何必一直糾結那個女人,眼下不是還有一個現成的法子!”
說完,陸霄凜一記冷冷的眼刀甩來,她頓時便后悔了。
紅塵怨據說用命格極陽之人的血滋養,長久下來亦能解,只不過法子血腥了些。
陸霄凜一向不信那些故弄玄虛之說,對此招亦嗤之以鼻。
今日穗娘情急上頭,昏了理智說出來,平白惹得他生氣。
青衣男子察覺到氣氛不對,連連出來打圓場:“穗娘并非有意,不過是擔心你的性命,只是這法子血腥不說,并無實質根據,大多是以訛傳訛,信不得。”
穗娘自覺說錯了話,不敢再瞧他臉色,悻悻地俯身告退。
……
蘇枕月循著黑影一路追上去,黑衣人卻在三樓處不見了蹤影。
空氣中卻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隔著一面墻傳出來。
她方才說的那些若是叫人偷聽了去,保不齊會給自己惹來什么大麻煩。
蘇枕月心下一橫,徑直推開面前那扇虛掩著的大門。
卻見屋內半個人影都沒有,只剩浴桶中還冒著熱氣的水。
水面并不平靜,想來是它的主人剛離開不久。
“閣下既然敢來,又何不正大光明地看。”
身后響起男人的聲音,蘇枕月暗暗心驚,此人內力應在她之上,否則她怎么會連身后有人都察覺不出。
還沒待她反應過來,男人的掌風已經呼嘯而來。
蘇枕月被迫躲閃,對方出手的速度極快,手上也半分沒留情面。
若是被他打到,那滋味應該相當不好受。
突然,男人攻勢直逼面首,她躲閃不及被扯開了大半的領口。
“女人?”陸霄凜無意窺見里頭春光,神色一頓,當即挪開了眼睛。
“你……”衣裳被人扯開,蘇枕月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無恥的打法。
惱羞成怒下招式便亂了章法,被陸霄凜尋到破綻,一擊攻破。
就在摔倒之前,她不死心地抓住對方衣角,兩人就這樣齊齊跌入浴桶之中。
蘇枕月渾身濕透,口中還嗆了幾口水。衣裳緊緊地貼在身上,瀑布般的長發沾了水,濕漉漉地貼在臉頰。
蘇枕月聞到他身上濃烈的藥香氣,對方竟然是帶病之身。
帶病之人的掌風都如此犀利,若是此人全盛時期,自己在他手下怕是撐不過半個時辰。
“唔……”陸霄凜一把鉗住她的脖子,窒息感漸漸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