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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陸謹行就已經起來了。
他難得沒像往常一樣直接出門去部隊,而是系上圍裙,在廚房里點起火,給鍋里加水,細細地切了一把蔥花,又打了兩個雞蛋,煮了一碗清湯面。
陸母從屋里出來時,就見自家兒子系著圍裙、板著臉、一本正經地煮面,手里還拿著鍋鏟。
實在是稀奇得不得了!
“謹行?今兒怎么沒去基地?”
陸謹行動作頓了一下,目光往西屋的方向飄了一瞬,聲音平靜:“婉君有點不舒服,我請了假,晚點帶她去趟醫院。”
“不舒服?”陸母立刻皺眉,語氣緊張起來,“怎么回事?是不是最近學習太累了?昨晚還看她熬夜呢。”
“應該只是小感冒。”陸謹行打斷她,低頭將面條撈進碗里,又澆了勺熱湯,語氣平靜得像是在匯報工作,“沒什么大事,您別擔心。”
陸母狐疑地看了兒子一眼。她家這個兒子從小就不會撒謊,一說謊耳朵尖就會微微發紅,神情也不自在。
她瞇了瞇眼,視線從陸謹行的臉慢慢下移到他手里那碗冒著熱氣、臥著荷包蛋的面條,又看向他繃緊的下頜線,忽然福至心靈——哎喲!該不會是她要抱孫子了吧!?
這段時間這小兩口倒是柔情蜜意的,只怕還真有可能!
“記得去產科那邊查一查,看看是不是……”
陸謹行無奈:“媽,別瞎猜!”
“行了,我就這么隨口一說,你們小兩口的事兒你們自己安排。”
說完,陸母轉身往廚房外走,路過西屋時特意放輕了腳步,臉上不自覺地帶了幾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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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顧婉君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摸著肚子,表情有點惴惴不安。
見陸謹行進來,她下意識坐直了:“你、你怎么這么早起來了?”
他將面條放在桌上,坐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她額頭,“頭暈嗎?”
顧婉君搖搖頭:“其實也沒什么反應,就早上有點想吐......”
“一會兒去醫院。”
“可是......”她猶豫地看了他一眼,“萬一不是......”
“不是也去看看。”陸謹行語氣不容反駁,“你最近確實太累了。”
顧婉君抿了抿唇,不再多說,低頭乖乖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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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區醫院走廊的長椅上,顧婉君緊張得手心冒汗,陸謹行坐在她旁邊,神情嚴肅。
“23號!顧婉君同志!”
“到!”
進了診室,戴著老花鏡的老中醫一搭上脈就\"喲\"了一聲。
顧婉君呼吸一滯,余光瞥見陸謹行神情比她還緊張,她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頓時放松了不少。
“這個脈象......”老中醫突然笑了,“滑脈如珠啊!”
陸謹行身形一僵:“什么意思?”
老中醫摘下眼鏡擦了擦,“你要當爹了,差不多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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