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君邁進郵局門檻的瞬間,屋內嘈雜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十幾雙眼睛齊刷刷掃過來,像鋼針般似地定在她身上。
門外有人撲哧笑出聲:“看看,流氓的婆娘來了。”
“瞧瞧她那副打扮,真像個騷狐貍精。”
雖然我不喜歡女配但是也不能這樣說陸謹行吧!
女配這副可憐樣,看得我身心舒爽!
哈哈哈哈,遭報應了吧,前面把咱們素素欺負得這么慘,天道有輪回!
顧婉君看著眼前浮動的字幕,那些人只是清一色地對她嘲諷謾罵,卻沒有一個人說剛剛到底發生了什么。
那些流蜚語朝她耳邊刺來,她想捂住耳朵,想狠狠跟她們對罵!
可不行。
她得冷靜,她不能軟弱,不能讓這字幕里的人還有張欽顧素素看她和陸謹行的笑話!
顧婉君攥緊衣角,咬牙走了進去:“同志,我想了解下剛才.....”
原本躲在角落里嘮嗑的幾個中年婦女立即噤了聲。
“沒空!”扎紅頭巾的婦女頭也不抬,把手里的筆記本‘砰‘地砸在桌上。
誰理她啊?
現在知道咱們男主的重要性了吧?要是她耐著性子再打聽打聽,說不準張欽就告訴她了。
排隊的人群默契地往兩邊分開,顧婉君孤零零站在正中央,像被無形的高墻圍困。
身后傳來刻意壓低的譏笑:
“看她和她老公穿得人模狗樣......”
“越是這種打扮的人,生活作風越是不檢點......”
窗口里的麻花辮姑娘欲又止,最終只是深深地看了顧婉君一眼,什么都沒說。
顧婉君不死心,她沖到窗口里面,一個接著一個地問,可她們要么對她避如蛇蝎,要么對她陰陽怪氣。
顧婉君站在郵局中央,耳邊嗡嗡作響。
那些刻意壓低的譏諷、輕蔑的斜視、扭曲的笑容一樣接著一樣地沖擊著她的理智。
“你們這些人正事不干,指手畫腳倒是挺積極!但我老公犯不犯事,輪不得到你們在這嚼舌根!”
顧婉君指著那個帶紅頭巾的婦女:“你!領著國家的工資卻還嚼別人舌根子!你有證據嗎!就你這腦子,屎殼郎見了都得推!”
那帶紅頭巾婦女氣得嘴都歪了:“要是你老公沒犯事革委會能把他帶走?那個抓走你老公的人可說了,他在廁所偷看女同志!人家還有照片呢!”
有一說一張建民是不是太蠢了,竟然妄想用一張背影照冤枉一個人?
樓上的姐妹,你也不看看這個年代背景,你知道革委會的權利多大嗎?還是在那種制度不健全的時候,隨便給你扣頂帽子都夠關到下輩子的。
流氓罪可嚴重了,搞不好要槍斃的!
顧婉君冷笑一聲,原來如此。
看來張家的人是不打算讓陸謹行好過了。
只是為什么他們突然報復陸謹行?
難道他們已經知道陸謹行舉報他們的事了?
顧婉君心底一沉,決定先去革委會看看。
眼見顧婉君沉默許久,那紅頭巾婦女趾高氣昂,更來勁了:“你看吧,她都不敢說話了。剛剛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真不知道哪里來的底氣!”
“臉皮可真夠厚的,自己老公犯了事還來罵別人,真有她的。”
嗤笑一聲,顧婉君惡狠狠地盯著剛剛那位紅頭巾大姐:“人家說句話你就能傳得有模有樣的,我看你真是光長年紀不長腦子。”
她環視一圈:“還有你!從我一進門開始就對我人身攻擊,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你媽生下來把你屁眼和嘴生錯地方了?說出來的話怎么這么惡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