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玉聞,氣得抬手狠狠的掐著他手臂,不得不說,手勁兒還真挺大的,弄得張恪呲牙咧嘴的呼呼喊:“疼、疼、疼,快、快……快放手。”
見他表情抽搐,尺玉才放開了手,卻又余怒未消的拍了他一下。張恪揉著自己的手臂,見尺玉還一臉惡狠狠地盯著自己,只得陪笑道:“呵呵,我錯了,錯了,你別生氣。”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錯了,但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先道歉肯定是沒錯的。不過這一次,尺玉顯然是真的很生氣了,對于他的認錯,不為所動。
尺玉鐵青著臉,走到一旁,忽然舉起手捏著嘴唇,發出了一陣長短有序的嘯聲。張恪疑惑不解地看著她:大半夜的,這是在弄啥嘞?隨即他瞳孔地震,目瞪口呆地望向圍圍。只見原本被綁在大樹上的貓族眾人,在聽到尺玉的嘯聲后,身體紛紛同時蠕動了起來,只一眨眼間,他們全部人便已然神奇的從繩索中脫身出來了。
張恪雖然眼睜睜的看著,卻到底看不出來他們究竟施了什么魔法。怎么就這么輕而易舉的就脫身了的?難怪他們明明被綁在樹上,卻自始至終顯得那么平靜,原來他們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們根本隨時可以輕易地脫身出來的。
所有的貓族成員,一瞬間便恢復了自由身,這讓周圍的看守也都來不及做出什么反應。等到回過神來,他們才紛紛趕緊拔出刀劍,可是其實心里面此時已經毛毛的了。畢竟就算再傻也知道這幫人不簡單的。明明把他們綁得結結實實的,誰知道他們竟然能這么簡簡單單的就脫身了。這么詭異的場面,怎不令人心生恐懼?所以,雖然對方手無寸鐵,自己握著刀劍,但一時之間卻都不敢主動上前。
“住手!”就在這些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時,董大的聲音傳來了。董大的手下聞,心中都暗自松了口氣:對面這些人真是邪門啊,很明顯之前就是故意束手就擒,也是故意被綁了一晚上的。接下來,到底該怎么辦,還是看老大怎么說吧。
董大徑直走向張恪,尺玉見狀也走了過來,三人湊在一起,互相看了看后,還是董大首先開口道:“今日之事,我等認栽了,還好大家都沒有什么損傷,這事兒不如就這么算了吧!”
張恪聳了聳肩,笑道:“我們倒是無所謂的,不過,你不擔心寧王殿下責怪嗎?”
董大聞驚道:“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張恪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道:“我猜你們應該是來自于軍中的,爾等也都良心未泯,在下有一相勸,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聽呢?”
董大看著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倒是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承認什么,只是抬了抬手,讓他繼續說下去。張恪看了看周圍后,說道:“今日之事,屬實是寧王以權謀私的肆意妄為。不過,我也理解你們的身不由己。只是無論是作為一個軍人或是個人,總還是應該有基本的是非判斷的,勿要為虎作倀啊。”
董大聞心中酸澀,卻也不作反駁,只是拱了拱手后,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我等先告辭了,后會有期。”
張恪見狀,也拱了拱手,他倒也不指望三兩語就能讓對方拜倒在自己面前的。軍人的原則性,本身還是比較強的,沒那么容易改弦更張的。看著對方離開后,張恪轉身看向尺玉。沒想到,尺玉見他看過來,便“哼”了一聲轉過了頭去。
張恪暗自好笑,他主動走了過去,想要去拉她的手,卻被其一下子甩開了。張恪沒有放棄,再次伸手過去拉住她,這一次尺玉依舊想要甩開,只不過,力道……委實是太小了點,沒能甩開。張恪故作深沉地道:“此次一別,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相見。你要回歸家族,我職責所在,馬上也要去西南了,就不再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若將來有機會,我去西域找你。”
原本已經要傷心落淚的尺玉,聽到最后一句,又驚喜地抬頭道:“真的嗎?你不會騙我吧?”
張恪笑了笑,道:“自然是真的,難得來這世間走一回,怎么能錯過西域的風光了?”
尺玉聞,不停的點頭,開心笑道:“西域雖然不比人朝的繁華,但也別有一番景致的,你一定會喜歡的。那,我在西域等你,你……你一定記得要來哦。”
“嗯,一為定。”
天色漸白,貓族一行終于還是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尺玉帶著一份承諾,登上馬車遠去,她掀開簾子眺望,但那個身影終究還是慢慢的被清晨的霧氣遮蔽住,不復得見了。淚眼朦朧中,尺玉無力地放下了車簾。她是帶著某種信仰來到人朝的,如同許多前輩,為了貓族的存續和福祉,奉獻著自己。一直以來,她也堅守著信念,謹守著分寸,盡量不被個人情緒所左右,影響到自己的任務。只是,有些事情又豈是可以人為控制住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尺玉其實并不能夠確定,張恪會不會兌現承諾,不過她還是笑了笑:衣帶漸寬終不悔啊!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