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州,城外碼頭。
剛回晉州才三天的張恪,便要再次踏上旅途,準備應召前往京城。此前,去往北境時,一路上都是乘坐的馬車。但張恪委實是坐馬車坐得有些怕了,于是,今趟便改為坐客船了。同行的還有大丫,哈尼和小白狐傾城。在碼頭與三叔公他們依依惜別后,船只啟航,順著晉河向東而去。
這是張恪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坐船,而大丫和哈尼一直都在北境長大,也沒有機會坐過船。不過,幸好三個人上船后倒都沒有感覺到什么不適。反倒是小白狐傾城,上船不久后,便顯得躁動不安,接著就開始大喘氣,流口水,甚至全身發抖,嘔吐。大丫姐妹都不懂小白狐為什么會這樣,但張恪知道傾城應該是暈船了。跟兩女解釋了一下,讓她們不用過于擔心,再吩咐她們去燒一些溫水,時不時的喂一下,然后就只能等她慢慢的適應過來了。好在,過了半天,傾城的狀況就好了許多,不再發抖,嘔吐,只是也沒有什么精神。張恪見狀,只能將懨懨不振的傾城一直抱在懷里,輕輕愛撫著她。此去京城,順利的話要在船上待三四天,不順的話,可能要五六天。也不知道這小家伙扛不扛得住。
兩日后,船只進入大運河,這也標志著此次航程已經過半。而傾城在船上待了兩天后,也已經逐漸適應了過來。尤其船只進入大運河后,水流更為的平緩,已經不再暈船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怕水的緣故,一直賴在張恪身上,就是不肯下來,讓人哭笑不得,沒想到這小家伙這么粘人。
在運河上行了半日。眼見著外面陽光明媚,微風清揚,張恪便抱著小白狐來到船頭,一邊曬曬太陽,一邊欣賞著運河兩岸的景色。如今正是春夏之交,水質清透,氣溫漸升,草木日漸蔥郁,陽光下,一派欣欣向榮。經歷過北方戰事的血腥后,再見到這湖光山色,水波粼粼,直令人感覺心曠神怡,陶然忘機。不僅張恪沉浸在這寧沁美好中,就是傾城也在這悠悠蕩蕩中,瞇起了眼睛,昏昏欲睡,盡顯悠然安逸。
正在一人一狐愜意地享受著這一難得的悠閑時。忽然,運河遠處一艘樓船向著他們的方向筆直急沖而來。那艘樓船甲板之上,蓋有三層樓閣,雕梁畫棟,極盡奢華。目測之下,不含桅桿的話,或達百尺之高。行于運河之上,望之猶如河中巨獸,俯沖而來。而張恪他們所乘坐的不過是一普通客舟,高不過二丈余,與之相形見絀。運河寬窄不一,船東眼見那樓船逼近,唯恐避之不及,萬一與對方碰撞上了,自家的小船不僅會有傾覆之險,而且能乘坐這等樓船出行的,皆是非富即貴之人,自家如何惹得起。于是船東趕緊命舵手改變方向,主動地靠往岸邊閃避,好讓對方先行通過。
那樓船順流往南而去,速度頗快。在與張恪他們所乘的客舟擦身而過時,張恪抬頭望向樓船,卻見船樓上正有人推開窗戶向他們看來。張恪下意識看過去,卻是個妍姿艷質的少女,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后,便一臉急切地回過身去。不一會兒,樓船上五六個窗戶便陸陸續續的被打開了來。上面十多個年輕人,有男有女,毫無顧忌地盯著他們或者更具體的說,是盯著傾城,嘴巴里"嘰嘰喳喳"不停的說著什么,還不時對著傾城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