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又一波的人馬,打著各式各樣的旗號,從四面八方趕來,聚集在城外,聲稱要求見陳平川。
這些人,成分極其復雜。
有的是附近府縣的豪強大族,他們趁著亂世,組織了鄉勇家丁,保境安民,實際上是想割據一方。
有的是嘯聚山林的土匪山賊,手下少則數百,多則上千人,平日里打家劫舍,現在看到陳平川勢大,便想來投靠,找個更大的飯票。
甚至還有一些是原本大業朝的潰兵將領,帶著殘部四處流竄,成了無主的孤魂野鬼。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看中了陳平川強大的武力和地盤,想要來分一杯羹,或者找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屋檐。
知府衙門內,陳平川正在聽取手下的匯報。
“主公,城外現在已經聚集了不下二十股勢力,總人數加起來,怕是得有萬把人。他們都派了使者進城,遞上名帖,想要拜見您。”秦鋒站在堂下,眉頭微皺。
“都是些什么人?”陳平川一邊查看最新送來的情報,一邊頭也不抬地問道。
“魚龍混雜。”秦鋒簡意賅地評價道,“最大的兩股,一股是巢湖水寨的大當家,名叫鄭蛟,手下有三千水匪,控制著巢湖水道,據說還有不少船只。另一股,是盤踞在霍山一帶的‘鐵山軍’,首領外號‘鐵山雕’,是個悍匪,手下有兩千多亡命徒。”
“其他的,都是些百十來人的小毛賊,或者是一些地方上的土財主。”
陳平川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鄭蛟……鐵山雕……”他念叨著這兩個名字,“他們是想投靠我吧?”
“嘴上是這么說的。”秦鋒撇了撇嘴,顯然對這些人不怎么看得上,“但依末將看,他們更多的是想跟咱們結盟,或者說是想讓主公您承認他們的地盤和地位,讓他們繼續當他們的土皇帝。”
“想得美。”石頭在一旁甕聲甕氣地插了一句,“主公的地盤,豈是他們能覬覦的?”
陳平川笑了笑。
“石頭說的沒錯。”他站起身,走到地圖前,目光在廬州周邊的地形上掃過,“我的地盤,只能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我陳平川的聲音。我不允許,在我的治下,有任何不受控制的武裝力量存在。”
“那主公的意思是……?”秦鋒問道。
“見,當然要見。”陳平川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敲了敲,“把他們都請進來。我倒要看看,這些牛鬼蛇神,都打著什么算盤。”
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不是一個個見。讓他們所有勢力的頭領,明天上午,一起到城外的軍營來見我。”
“在軍營見?”秦鋒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陳平川的用意。
在城里見,那是禮遇。
在城外的軍營里,當著數萬精銳大軍的面見,那就是示威,是下馬威!
“主公英明!”秦鋒抱拳道。
第二天上午,廬州城外,陳平川的中軍大營。
校場之上,破虜軍和破風騎的士兵們,盔甲鮮明,刀槍如林,正在進行著日常的操練。
“殺!殺!殺!”
整齊劃一的怒吼聲,伴隨著兵器碰撞的鏗鏘之音,匯成一股沖天的殺氣,讓整個大營都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二十多個來自不同勢力的首領,在士兵的“護送”下,穿過這片殺氣騰騰的校場,走向中軍大帳。
他們的臉色,各不相同。
一些小勢力的頭目,早已被這陣仗嚇得兩腿發軟,臉色發白,走路都有些不利索。
而為首的兩個人,卻顯得鎮定許多。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