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蔣震聲音有些許不耐煩的時候,龐興國直接插話說:“蔣書記,我是老龐。”
“嗯,龐書記。”
“我和嚴厲行已經決定了……我們兩人向你妥協。”龐興國直接說:“我們是真的妥協。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我這次是真正地向你蔣震妥協。我知道,你、巡視組,甚至說上層領導的目標并不是我和嚴厲行,我知道你們只是想要利用我們來揪出后面的付國安!我,我知道你這會兒肯定不會跟我們說上級或者領導的真實想法,但是,這是我和嚴書記當前的理解!”龐興國說。
“嗯,然后呢?”蔣震不回答是與不是,繼續追問了一聲。
“我們……”龐興國轉頭看向嚴厲行說:“還是你來說吧。”
嚴厲行看到龐興國那么認真的目光,感覺他這絕對不是演的,而是真心想要幫著我嚴厲行找出路。
而這,也可能真的是唯一的出路了。
“蔣震……”嚴厲行低聲說:“我不知道怎么解釋我來到漢東之后的一切,我也不想說一些煽情的話,我剛才跟龐興國聊了很長時間。綜合考慮之后,我們兩人決定向你妥協。”
“這是無路可逃之后的妥協?是認清現實的妥協?還是發自內心對我蔣震的一種心服口服的妥協?嚴書記,妥協有很多種,而對于你這種人來說,絕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時候才會妥協。所以,我建議你們暫時不要妥協。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沒有跟你提及過付國安之前的事情,也沒有說過我是徐老的女婿,你們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吧。”蔣震說。也是讓他們繼續猜自已的想法。
“你……你這是不接受我們的妥協嗎?你……”嚴厲行竟然有些著急了。
“聽我安排就好……”蔣震說:“很多事情,并不是你們所了解的那樣,所以,你們還是按照你們之前的計劃進行吧。”
“計劃?你知道我們的計劃?”嚴厲行皺眉問。
“你們的計劃甚至都不用去仔細想……”蔣震說:“這會兒巡視組已經掌握了你違紀違法的證據,而你要做的只能是嘴硬死扛,而后就是等著付國安的救援。付國安之前肯定已經承認會救你,而就當前的情況而,如果鞏老出面的話,這種內部人員晉升行賄的問題,確實會給你一個較輕的處理。”
“你竟然知道鞏老……”嚴厲行的擔憂更深一層,愈發感覺跟徐老的相像之處。他們都具有一般官員所沒有的洞察力。你以為自已把一切都做得很好的時候,其實他們已經在開始等著你的笑話了。
此刻,嚴厲行才發現龐興國的明智。
“你知道上級領導們,現在在等什么嗎?”蔣震故作不經意地問。
“等什么?”嚴厲行皺眉問。
而旁邊的龐興國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低聲插話道:“他們是不是在等著嚴厲行去找付國安,在等著付國安去找鞏老?等著…等著鞏老給嚴厲行擺平這一切?”
“對……”蔣震毫不避諱地說:“領導們現在等的就是這個……只要事情到了鞏老那邊,等鞏老出面給你處理問題的時候,基本就可以確定你們這個圈子里的人都有誰。到時候,問題就不是這么簡單了。在我們華國的官場,從來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清廉,別說是走到咱們省級這個位置,就是縣級的位置都沾染了各種“雜質”。所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到時候,你嚴厲行不過是一個“藥引子”和“炮灰”的雙重復合體而已。”
嚴厲行聽后,內心怎一個“震撼”可以形容?
在蔣震步步引導之下,他發現自已已經站在深淵之前,再錯半步,便萬劫不復!
“蔣震……兄弟……不是,蔣書記……我真妥協了……我什么都聽你的!你說什么,我聽什么……我,我嚴厲行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對你的妥協!”嚴厲行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后,極其認真地說。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