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灰書臣的事情對虞念的觸動竟這樣大。
虞念能改變想法,接受佛眼,我是最高興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白菘藍說了這事兒。
白菘藍卻說道:“佛眼有靈,它們不僅是活物,還是靈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并不需要通過醫療手段來安裝,而是需要契約。”
“契約?”我皺起了眉頭,“可是契約的難度應該會更大,排除非常手段之外的話,契約這種靈物,是要讓它們自己認主的吧?”
白菘藍點頭:“如果能自行契約的話,對你師姐百利而無一害,如果她契約不了,我再想想辦法,但這可能會帶來一系列的問題,比如契約不穩定啊、反噬啊之類的,你得先跟她說清楚了,讓她自己做決定。”
從白家醫館回來,我就找虞念聊了這事兒。
虞念比我看得開:“小九,我同意試試主動契約,如果契約不成,那就不要用特殊手段了,佛眼有靈,它們值得更好的主人。”
我也贊同虞念的觀點。
畢竟如果被佛眼反噬,造成的傷害會很大,不僅毀了佛眼,虞念的身體也撐不住,得不償失。
我拉著虞念的手,將她帶去了放冰箱的房間,打開冰箱門,將她的手放在了放佛眼的盒子上。
白菘藍說佛眼是活物也是靈物的時候,我沒有反駁,因為對這些我有清晰的認知。
這對佛眼在冰箱里放了大半年了,除了保鮮,沒有做任何的特殊處理。
它們不僅沒有腐爛,反而看起來越來越清明、澄澈。
是一對寶物。
我讓虞念提前來觸摸這對佛眼,讓她與它們之間有一個短暫的接觸。
如果僅僅是接觸,彼此都無法接納,產生不好的反應的話,那契約就試都不用試了。
結果雙方似乎都很平靜。
佛眼沒有特別的反應,虞念只說冰冰涼涼的,摸著很舒服。
我稍稍放心了一點,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嘗試契約的事情。
其實契約這個過程并不復雜,布置陣法、滴血、念動咒語等等。
大巫師留給我的巫法筆記里面就記載著古老的契約術法。
難的是如果契約不成功,我們該如何及時斬斷契約,將傷害降到最低。
白菘藍做了一些準備。
剛好姜四缺也在,他表示如果自主契約不成,他可以用詭繡的手段再試一試。
虞念安靜地坐在那兒聽我們討論、商量,大家都將自己的看家本領現了出來,力所能及地幫忙。
黎青纓還抽空去給她熱了杯牛奶,恨不得一天六七頓地養胖她。
虞念的唇角始終是含著笑的。
她曾經有師奶,有母親,感受過來自于親人的疼愛,那時候,她有依靠。
可是后來,師奶死了,她母親也死了,她的雙眼被挖掉。
十幾歲的孩子,東躲西藏,被迫一個人艱難又孤獨地生活下去。
這種一大家子圍在一起,為了她的事情而竭盡全力的感覺,她可能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仔細回想一下,自從我發現她的存在之后,她似乎一直都在為別人出力。
為我。
為唐家。
為很多人。
卻唯獨忽略了她自己。
我忍不住伸手攏了攏她的肩膀,輕聲對她說道:“師姐,別怕,這一次我們一定會護好你的。”
虞念笑著說道:“我不怕,我只是有些感動,小九,謝謝你們。”>br>黎青纓嗔道:“謝什么,咱都是一家人。”
以免夜長夢多,特別是每到夜里,虞念都那樣痛苦,我們做好一切準備,當天午后就開始了契約程序。
契約地點選在放佛眼的冰箱所在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