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幫不松口,糧食就進不來。
糧食進不來,糧價就還是四大米行說了算。
他們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奔走呼號,都成了一個笑話。
這就是個死局啊。
盡管早就有心理準備,可聽到結果后,眾人還是難免失望。
院內的咒-->>罵聲漸漸平息,又變成了死一般的沉默。
就在這時,陸恒深吸一口氣,猛地一拍手,打破了沉默:
“諸位同窗,都別唉聲嘆氣了!”
陸恒臉上滿是堅毅,高聲呼喊:“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不成?胡一刀胡一刀這條路走不通,我們就再想別的路!”
“我就不信,這朗朗乾坤,還沒有我們讀書人說理的地方了!”
“今晚,誰也別睡了!我們就在這半畝園,通宵達旦,也要想出一個對策來!”
張勝本就是熱血性子,聽完立刻響應:“對!朗行說得沒錯!跟他們拼了!”
“拼了!”
“跟他們死磕到底!”
一群年輕的生員,骨子里的那股熱血被再次點燃,紛紛響應附和。
雖然前路渺茫,但總好過坐以待斃。
嘈雜的響應聲中,一名相貌平平的生員忽然開口,臉上帶著一絲歉意:“社首,諸位,我我得先回家一趟,與家中娘子說一聲,免得她擔心。”
他說完,緊跟著也有幾名生員站了出來:
“是啊社首,我也得回去取些東西。”
“對對對,我也得回去一趟,我約了人明日一早談事情,得去取消了。”
“我……我出來得急,忘了給家里留晚飯的錢了。”
盧璘聞,臉上露出一絲愧意,對著眾人拱了拱手。
“怪我,思慮不周,害得大家跟著我一同折騰。”
“有事的同窗盡管先去處理,我讓景明和朗行給大家備好宵夜吃食,今晚,是一場硬仗。”
得了盧璘的話,那幾名生員匆匆行了一禮,便轉身離去。
其余的生員,則在黃觀的安排下,成群地聚在一起,或點起燈燭,或圍著石桌,重新開始商議對策。
黃觀見大家都忙著商議對策,這才沖不遠處的陸恒,不動聲色地使了個眼色。
陸恒看明白了黃觀的眼神,先是看了一眼盧璘,見盧璘已經率先邁步,朝內屋走去。
陸恒立刻跟上盧璘的腳步,不過在踏入房門前回過頭,朝黃觀和張勝幾人點了點頭。
黃觀見狀,立馬快步跟上,張勝雖然摸不著頭腦,但也沒落下。
走在最后的張勝,反手將房門合攏,又順手插上了門栓。
見屋內只剩下自強社最核心的幾名骨干,黃觀再也按捺不住,目光急切地望向陸恒:
“朗行,你和琢之把大家留下來,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陸恒剛才在院里慷慨激昂地鼓動眾人,根本不像是他平日的風格。
事出反常必有妖,唯一的解釋,就是琢之的授意。
張勝聽著更是一頭霧水,看看黃觀,又看看氣定神閑的盧璘和陸恒,撓了撓頭,滿臉都是懵。
不過張勝也不是傻子,這會兒也聽出了點不對勁的味道。
“難不成……今晚赴宴,另有結果?”
陸恒聞,剛才還沉重的臉色,陡然浮起了笑意,沖著黃觀一拱手。
“我就知道,什么都瞞不過景明你。”
黃觀急了,上前一步打斷他:“你別恭維我了,趕緊說說,今晚赴宴的結果到底如何!”
陸恒也不再吊胃口,只是臉上的笑意更濃。
“結果?晚上結果可多著呢,你是問哪個?”
見黃觀的臉已經快要黑成鍋底,陸恒也不敢再逗他,這才補充道:
“總的來說,就一句話。”
“胡二當家被琢之的經天緯地之才徹底折服,當場納頭就拜,恨不得引琢之為平生知己。”
“這個結果,大家覺得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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