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開!”清亮女聲好似炮仗。
黃艷玲擠過來。
她羽絨服拉鏈一把扯到胸口,往俞鳳身旁一站,手插兜掃視,“嘴巴放干凈點!”
“認識?”大高個挑眉。
黃艷玲下巴一抬,“屁話!這我同學!”
話音未落,她冷不丁挎上俞鳳胳膊肘,親昵又熱絡搖晃,“是吧,阿鳳。”
俞鳳整個人一僵,局促扯出假笑。
怎么不是呢。
同學是真,熟識是假。
同一間教室坐了快一年半,說過的話一只手數得完。
黃艷玲在鎮一中出了名的高調。
俞鳳聽過不少關于她的閑話——說她休學那年其實得了抑郁癥,在家調理了一年;也有人說她壓根沒病,是躲鄉下生娃去了。
黃艷玲今年二十歲,打扮得人如其名,光鮮艷麗,紫色眼影大紅唇,香水又沖又濃。
她家特別有錢。
她爸開采石場的,炸藥一響,半個縣城都能聽見,而且還和縣派出所長稱兄道弟。
都說她明年壓根不用高考,家里給安排了路子,來鎮一中不過是混張高中畢業證。
大高個顯然也聽過黃艷玲的名頭。
他剛蠻橫泄了大半,沒臉沒皮一笑,拿腔拿調的,“聽我說!哥幾個讓女士先走。”
“少套近乎!”
黃艷玲一翻眼皮,手挽俞鳳朝檢票口走,走出幾步突然站住,“等我一下子!”
一抹香風飄遠。
俞鳳摸了摸肘彎,低頭看票根,離開場不到十分鐘。
再一抬頭,甜香躥入鼻腔。
黃艷玲塞給她一大杯冰可樂和大桶的爆米花,“拿著!看電影哪兒能缺這個!”
俞鳳愣住。
在彭荷鎮,她見慣白眼和惡意,這股熱乎勁兒招架不住,她騰出手摸口袋,“多少錢我給你。”
“不用了!”黃艷玲把她手推回去,努嘴示意,“快去吧,可以進場了!”
俞鳳瞟一眼檢票口,又看黃艷玲,欲又止,“謝謝。”
黃艷玲大方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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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片節奏慢,平時沒人看,檢票口也不排隊,票槍紅光一掃就順利進場。
黃艷玲看著俞鳳拐進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