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王子騰率先打開了局面,沿海各地的人地矛盾,必定得到一定程度的緩解。
最近每天都在看資料的承輝帝,真切的感受到了,來自海洋的巨大利益。
尤其是外貿中綁定了銅錠的條款后,海外商船來華的壓倉貨物變成了銅錠,極大的緩解了國內銅的需求。
這種現象無疑清晰了傳達的一個信號,大周境內很多看似缺乏的物資,在海外從來都不是稀罕物。
承輝帝可不是乾隆,不會覺得大周無所不有。海外那么多好東西,為何不去據為己有呢?
南下戰略中,賈璉描繪的前景,能夠極大的緩解國內的人口壓力的同時,又能開疆拓土,為何不去做呢?
可能東平王世子都沒想到,朝廷能如此的干脆,只要東平王愿意前往奴兒干都司故地,重設機構,再建秩序,朝廷愿意每年提供五百元的物資。商業免稅沒談下來,這個倒是有點意外,本以為免稅好談,物資難要。沒想到反過來了。
東平王世子順勢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人口、工匠等等,但后續的要求,全部被駁回了,內閣表示,朝廷沒有這方面的義務。
后續承輝帝還算大方,表示可以加封穆王爺為親王,除此之外,再無別的退讓。
東平王世子看著談下來的結果,心情非常的復雜,在遼東呆了幾年,當然知道那邊是個啥情況。只要商路是通的,以關外的貨物搶手程度,不難從貿易中獲得巨大的利益。但是有個問題,關外最缺的是自己造血的能力,尤其是軍事上的物資造血能力。
總不能現在還讓下面的士兵,拿著弓箭打仗吧?
東平王世子表示,這個結果他無法做主,要派人回去請示,內閣也沒逼著他簽字,表示有足夠的耐心,可以等待。
東平王還是表現出了一個政治人物的智慧,提出一個新的要求,就是保證每年一定額度的軍需物資的采購。
這個要求,內閣方面很快就同意了,于是,一份關于東平王受命于朝廷,率部遷徙奴兒干都司故地的旨意誕了。
隨著與東平王的談判落下帷幕之后,科爾沁部的使者也緊跟著進京,要求享受與察哈爾部同等待遇。
這次他們的要求可沒那么順利了,內閣在指導談判時,提出了核心問題,科爾沁部的法理地位的界定問題。
按照太祖以及太上皇時期對于草原各部的冊封,察哈爾部是親王,科爾沁是郡王,你科爾沁憑什么與察哈爾同等待遇?
要求重新冊封?憑什么?憑你的臉大么?
換成以前,使者多半是要彰顯一下,科爾沁部控弦三十萬。
這個三十萬,打個對折還有水分,這么說吧,就草原那個惡劣環境,五十歲以下,十三歲以上的男丁,加起來能有十五萬,就很水了。
真打起來,科爾沁部不顧今后的發展,最多能調動五六萬人馬。
問題是,這五六萬騎兵,在以前很有威脅,現在嗎,問過神機營沒有?
雙方各有堅持,談判暫時僵持下來,反正朝廷也不著急。
并且現在朝廷關注的重點,在四川,在兩廣。
四川方面,大小金川的戰役到了最后時刻。
東南西北四路大軍,層層推進,多筑壁壘,穩打穩扎,不斷的在各個要害地帶構筑防御工事,一點一點的蠶食叛軍的生存空間。
叛軍引以為傲的防御碉樓,在輕便的野戰火炮面前成為了靶子,新式的青銅火炮,在復雜的地形中,用牲口運輸,雖然艱難,卻也能及時出現在戰場上。隨著前方傳來攻入賊巢,賊首奔羅莎逃遁,不知所蹤的戰報,這場大小金川的平叛戰役,看到了徹底結束的希望。
作為指揮這場戰役的牛繼宗,盡管好幾年沒在京城了,卻依舊成為了舊勛貴們口中的自己人,新核心。
至于賈璉嘛,那廝從來都不是自己人。
另外一個方面,雨季的尾巴還沒過去,一支艦隊從廣州港啟航,十艘從采購來的西洋戰艦,三艘仿制的戰艦,大小船只三百余艘,龐大的艦隊,浩浩蕩蕩的開往安南。誓師大會上,王子騰喊出了:天朝不可辱!的口號。
說實話,就為了一家華僑的滅門案,地方總督帥軍出擊另外一個國家,這在現代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燈塔要打傻大木,還要弄一管洗衣粉做依據呢。王子騰是臉都不要的,但是這個口號,卻對這個時代的胃口。市井之間,提到王子騰,無不交口稱贊,就該給蕞爾小邦一點顏色看看。
可見,爽文在任何時代都是有市場的。
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這個話放在現在,還是能讓人聽的熱血沸騰。
實際上這句話背后的事實是什么,作為觀眾并不在意,情緒價值有就夠了。
互聯網時代,那些吃流量的人,什么話都敢說,打一個國家參議院議長的飛機,伴飛之類的話,都敢往外說。
王子騰這么喊,也是有代價的,這一仗下來,王子騰以及王氏一個家族多年的積蓄,耗費的七七八八了。
就這,還是在朝廷有相當支持的情況下,才得以成行。
孫子兵法的開篇,講的很清楚了,戰爭絕對不是兒戲,不可輕易開啟。
打之前,就該想好,如何收場!
王子騰發兵的半個月后,艦隊都開到西貢海面了,黎錦榮才知道消息,當即來到承天門外,上演了一出哭秦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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