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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 生路

      車輪碾過維揚縣城熟悉的青石板路,發出沉悶而規律的聲響。深秋的維揚,褪去了夏日的喧囂,運河的水流平緩,兩岸垂柳葉已落盡,枝條在蕭瑟的風中輕擺,透著一股洗盡鉛華的靜謐。

      “去楊公祠。”楊菀之對車夫吩咐道,聲音平板,聽不出情緒。

      柳梓唐側目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她心中絕非平靜,只是她慣于將洶涌的情緒深埋于平靜的表象之下,如同錢塘江看似平靜的水面下暗藏的湍流。楊公祠是她父親楊冰的祠堂,那里擺放著的是她父母的靈位。它坐落在運河畔,青磚黛瓦,莊嚴肅穆。

      馬車在祠前廣場停下。祠門敞開,可見院內古柏森森。門楣上懸掛著“楊公祠”的匾額。

      出乎楊菀之意料的,楊公祠的香火竟然很是興旺。祠堂門口來來往往好些個拜謁的百姓,他們個個神色虔誠,手上都捧著瓜果鮮花。楊菀之攔下門口的門童問道:“這位小先生,敢問這楊公祠,香火竟如此旺盛?”

      那門童“喲”了一聲,熟絡道:“大人您是從外地來的?看您這就是有所不知了,這楊公祠供的啊,可是仁恩公楊冰啊!”

      楊菀之素來低調,但今日卻是穿著官服來的楊公祠,無它,只是希望讓父親看看,他的女兒如愿成了冬官,坐在了他不曾坐過的位置。門童不認得她,卻認得冬官的官服,接著道:“大人您也是冬官,應當是知曉楊大人的故事的。咱們維揚縣的百姓啊,可愛戴他了!”

      楊菀之輕笑一聲,并未回應。這時,一位穿著整潔布衣、須發花白的老廟祝迎了出來。他伸手在門童的頭上敲了一下,小聲呵斥道:“蠢材!講得倒是頭頭是道,你也不想想當朝能穿上這一身衣服的女官是誰!”

      訓斥完門童,廟祝連忙轉向楊菀之,神情恭敬:“楊大人回來了!快請進。您要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這就讓人將香客都請出去。”

      “這倒不必,只是回京路上經過維揚縣,想著我這不孝女這么多年都未曾回來過一次,總得來看看。”楊菀之微微頷首,邁步踏入,“這位小先生也是無知無罪,還請廟祝不要怪罪。”

      “哎,好、好。”廟祝聞,趕緊點頭哈腰地跟了上去。

      因為楊菀之穿著冬官官服,廟祝又跟在她旁邊畢恭畢敬,一路上倒是有不少香客投來目光。但礙于官家的威嚴,到底還是都遠遠地繞開了。

      “阿爹生前節儉,也一直教導我們姊妹二人勿要驕奢淫逸。百姓的供奉雖然是難得的心意,但還希望廟祝能妥善處理。”楊菀之望著跪在楊冰像前的百姓,不由提點了一句。

      廟祝心領神會,立刻道:“楊大人放心,圣人有令,楊公祠所得的香火供奉,除去咱們祠內幾人的開銷之外,余下的,都是揚州地區的工程用款。我們的司簿都記著呢,大人您不放心的話,我讓人拿來給您查。”

      “給我就不必了。我一個冬官,看不懂那些。”楊菀之笑著擺了擺手,“什么人做什么事,賬冊還是可以看一下的,讓柳大人去便是了。”

      “啊……瞧老朽這眼力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這位竟是柳大人……”

      祠堂正殿寬敞明亮,正中的神龕上,供奉著楊冰的烏木靈位。靈位前香燭長明。殿內兩側懸掛著描繪楊冰生前主持大小營造的壁畫。最醒目的是神龕上方懸掛的一塊舊匾,上面是楊冰生前常說的四個大字:“壘起生路”。字跡樸拙有力,飽經歲月。

      楊菀之的腳步在殿中央頓住。她的目光銳利地掃過父親的靈位,最終定格在那塊“壘起生路”的匾額上。她的背脊挺得筆直,下頜微微繃緊。柳梓唐能感覺到她瞬間的僵硬,仿佛在對抗著什么無形的重壓。他無聲地后退一步。

      楊菀之沒有走向蒲團跪下,而是站定在神龕前約三步的距離。她整理了一下因長途跋涉而微皺的官袍下擺,動作一絲不茍。然后,她對著父親的靈位,深深一揖,行了一個極其標準的官禮。姿態端正,如同在朝堂上面圣。

      “阿爹……不,父親在上。”她的聲音響起,清晰、平穩,沒有一絲顫抖,甚至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冷靜,像是在向上級匯報重要工程的進展,“女兒楊菀之,攜婿柳梓唐,自杭州府返京述職,途經維揚,特來拜謁。”

      她頓了頓,目光從靈位移到那塊匾額,再移回靈位,眼神專注而肅然。

      “稟告父親:杭州府錢塘江捍海石塘營造工程,已于八月十七日全線合龍。工程采用竹籠裝石、密打木樁、特制灰漿加固之新法。八月十八日,大潮如期而至,石塘經受沖擊,主體結構完好,緩潮帶有效分流潮水,沿岸村莊田畝,無一受損。工程已成。”

      她的語速不快不慢,每個字都咬得清晰,陳述著冰冷的工程事實,沒有渲染,沒有抒情。仿佛只是在陳述一項工作的最終成果。

      “此次營造,規模浩大,動用工役十萬余。期間曾遇七月三十潰堤風波,幸得杭州府府尹竇漣大人主持大局,以射潮之舉平息民怨,更得冬官署同僚吳詩雅、苗鳳仁、左巍威等人戮力同心,司徒使柳梓唐竭力籌措錢糧物料,終得以在期限內完成。”她繼續匯報,如同在念一份詳盡的奏章,“工程所用之法,部分承繼父親當年教導之‘根基穩固’要義,亦有因地制宜之改進。灰漿配方,乃女兒與冬官署同僚反復試驗所得。”

      提到竇漣,她的聲音似乎有極其細微的凝滯,但立刻恢復了平穩:“竇府尹……已于海塘落成次日,走得很安詳。她生前對海塘寄予厚望,亦對女兒多有提點。”一句“走得很安詳”,是她能給出的最接近情感流露的描述。

      “海塘既成,杭州沿海百姓,當可免于潮患之苦。此工程,耗錢糧巨萬,然女兒以為,能壘起此一道生路,護佑一方生民,其值遠逾萬金。”她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直視著父親的靈位,又仿佛穿透靈位,看向那塊“壘起生路”的匾額,“女兒謹記父親教誨,未曾懈怠。此役,幸不辱命。”

      接著,她又道:“自女兒帶著平兒離開維揚縣已十余年,在海塘之前,女兒重修明堂、主持在明宮,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營造。大興雪災,女兒如您一樣,投身一線,攜大興周邊百姓抵御風雪、重修村莊;綿州地動,女兒過秦嶺、越蜀道,深入綿州,重建綿州城。這是女兒給您的交代!女兒這些年,對得起阿爹阿娘,對得起辛周百姓,也對得起身上的官服。往后的數十年,女兒仍將如此。今日在祠前立誓,天地父母均為見證。”

      楊菀之語畢,殿內陷入一片沉寂。只有長明燈的火苗輕微跳躍著。楊菀之依舊保持著站立的姿態,背脊挺直如松。她沒有流淚,沒有哽咽,只有緊抿的唇線和微微起伏的胸口,泄露著平靜水面下的洶涌暗流。

      柳梓唐走上前,默默點燃三炷清香,插入香爐,對著楊冰的靈位深深一揖:“岳父大人,婿柳梓唐在此。菀菀所句句屬實。錢塘海塘,乃驚世之功,足慰您平生之志。”

      楊菀之待柳梓唐行禮完畢,才再次對著靈位深深一揖,完成了這次特殊的“述職”。

      祭拜完畢,兩人在老廟祝的引領下,來到祠堂后安葬楊冰夫婦骨灰的小院。兩座墳塋整潔肅穆。

      楊菀之站在墳前,依舊沒有跪拜。她只是從袖中取出一個油紙包,里面是來自錢塘江畔的細沙。她蹲下身,動作沉穩地將沙子均勻地灑在父親的墳頭。動作專注,如同在進行一項重要的儀式。

      “爹,錢塘江的沙,海塘的根基。”她低聲說,只有近旁的柳梓唐能勉強聽清,語氣依舊平靜,卻比在殿內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溫度,“您要的生路,女兒替您,壘在江邊了。”

      柳梓唐對著岳母的墓碑行禮:“岳母大人放心。”

      秋陽穿過稀疏的柏枝,落下斑駁的光。風過庭院,帶著涼意。楊菀之在父母墳前默默站了許久,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瘦削而堅韌。她望著那兩座土丘,眼神復雜,最終沉淀為一片深沉的寧靜。父親的形象從未如此清晰――那個沉默寡、只知埋頭于圖紙與工地的冬官,他的信念,他的“壘起生路”,終于在她的手中,在千里之外的海疆,化作了堅不可摧的現實。這比任何眼淚和傾訴,都更能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祭拜完楊冰夫婦,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兩人便留宿在了客堂。楊菀之聽著窗外秋蟲的鳴叫,怎么也睡不著。兩人并肩而臥,講起了這一次官場的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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