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戰報也傳到了綿州府城。
官署的諸位官員都面色凝重。劍南道毗鄰隴右道和黔中道,這兩道大亂,劍南道很難獨善其身。況且章楚山身死,章晚方出山,秦黛和月無華也將率兵勤王,沒了月家軍幾位主帥的坐鎮,百姓們心里很是不安。
若說竇章的死是天下學子的痛,那章楚山的死就是劍南道百姓的痛。這二人雖然不是帝王之身,死后卻天下縞素。只是身后名終究是浮云。
戰爭的陰云籠罩在劍南道的百姓頭頂,揮之不去。
清明前,黎承睦的大軍直入關內道,月槐嵐且戰且退,黎承睦的大軍已經殺至雍州,離大興城只有一步之遙。一時間,大興城中的百姓紛紛舍家逃難,自大興往洛陽的官道上一時人滿為患。而洛陽城中,辛兆因為李承牡的背叛大受打擊,竟然又一次病倒,人還沒到洛陽,就已經昏迷不醒。所幸辛兆已經深居禮佛多年,辛溫平秘密將人送到白馬寺,由章晚規派人嚴加看管,對外只宣稱圣人在白馬寺為國祈福。此事一出,天下百姓又是哀聲一片。
辛兆作為一國之君,國難當頭,竟然躲進了寺廟離,何其荒謬!
而辛溫平卻是穩坐明堂。
一封封戰報送入萬象神宮,小司馬急得團團轉,連連問辛溫平:“皇太女,黎氏逆賊都已經打到雍州了,過了雍州,就是京畿道。若讓他拿下大興,辛周就完了!”
不知這月槐嵐是不是受喪女之痛的刺激,一個月內連失三城。派去安定的賀蘭素也不過勉強守城,與黎承睦打起了消耗戰。朝中對辛溫平逐漸有了怨,只道她一味任用親信,延誤軍情。
不過入了關內,黎承睦沒有再屠城泄憤。
對于這些事,辛溫平卻置若罔聞。
她高坐在明堂之上,如同她的皇祖母那般俯視著朝臣。朝臣中有請戰派,也有投降派,而更有如尉遲域一流,竟然是直接舍了妻兒,投奔黎承睦去了。兩都這個月查了好些個李派官員,該殺的殺,該絞的絞。年輕的官員都覺得兩都如今的氣氛很是詭異,倒是一些年長的官員覺得皇太女越發有太祖的風采,就連這雷霆手段也和太祖一樣。
對于朝臣的呼聲,辛溫平只是擺了擺手:“孤知道了。”
“殿下!此事重大,不能就這樣!殿下,您還是換一個將領吧!”
“是啊,月司馬過去或許是有戰神之名,可畢竟初逢變故,心不在焉,國家大事不可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