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只狗?”章云舟氣得要發瘋了,“我養雪奴養了一年,他一出生就抱給我了,他就是我的孩子!姚慎身,你沒有心!”
“那你想怎么樣?我又不是故意的,難道你還真想讓我給一個畜牲償命?你天天在府中游手好閑,你看看你自己,有男人的樣子嗎?”
“哇喔――”焚琴一邊吃瓜一邊津津有味地聽著八卦,聽到這里不由鼓了鼓掌,“姚駙馬一腳踢死別人的狗還死不認錯,真的太有男子氣概了。”
“是啊,公主反正是給氣得夠嗆,本打算今日就在府中歇息,練練劍看看書,罰完姚駙馬就隨錢郎君出門了。”楊四也替自家主子頭痛,不由小聲吐槽道,“還好公主府還有個錢郎君是正常的。”
楊菀之倒是替自己的妹子感到頭疼:“看來這后宅人多了是非也是真的多。”
“怎么不是呢!”
正說著呢,鬧劇的主人公之一就來了。章云舟正領著幾個小廝抱著一個木匣子從水榭外走過,見到水榭內的楊菀之,上前行了個禮:“阿姊。”
楊菀之見章云舟眼圈紅紅的,估計哭了一天了,心下無奈。當初好相勸,但他一意孤行,也是沒法。楊菀之沖他點了點頭,倒是焚琴望著那木匣子,道了一句:“節哀。”
不說還好,一說,章云舟的眼淚就又掉下來了:“阿姊,這狗是我祖母送我的,那姚慎身竟然如此殘忍……”
章云舟和姚慎身不對付,是在意料之內。畢竟,章云舟覺得若是沒有姚慎身,本來該做駙馬的人是他;而姚慎身也覺得,沒有章云舟從洛陽追到大興鬧得滿城風雨,圣人也不會給辛溫平添兩個側君。章云舟因為賜婚一事,和洛陽的章家鬧掰了,這兩年來,章晚規和盛容夫婦沒有給章云舟送過一封信、一個物件,只有章老太君還是心疼孫子,時不時送些玩意來,還送了幾個得用的小廝。
這會兒,章云舟直接把楊菀之二人當成了他的娘家人,開始訴苦,講起姚慎身有多過分。
“這姚慎身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自大狂,冷血、變態!”章云舟咬牙切齒,“而且,他還想給我下那種藥……”
“哪種?”從來沒接觸過宅斗的楊菀之發出了一無所知的聲音。
“就是那種!”章云舟臉色一紅,也不知是氣憤更多還是羞赧更多,“絕子藥……”
“……”
如此看來,男人和女人其實沒什么差別,放在同一類競技場上,用的還是同樣的方法,該說人類的想象力確實是有限的,換了一種身份,還是沒有什么新穎的手段。
不過確實,雍州姚氏可能會為了眼前的利益勸姚慎身忍,但不代表他們不在意公主的孩子究竟是誰的。與其說這是姚慎身的手筆,不如說是雍州姚氏站在姚慎身背后之人的手筆。畢竟這手法太像是后宅婦人所為,恐怕姚慎身的娘出了不少主意,不然憑借姚慎身那個直男腦子,能想到這出?
這邊章云舟抱怨了一通,楊四有些一難盡地勸走了他,章云舟說要在后院里找個風水寶地把雪奴葬了。申時末,辛溫平和錢星梵二人回了府,錢星梵走在辛溫平身側,兩人看著倒是處得不錯。辛溫平回府以后聽說楊菀之來了,直接就往水榭奔去。
“阿姊!”
楊菀之一起身,就被辛溫平抱了個滿懷。
“多大的人了,怎么還像小孩子一樣。”楊菀之笑道。
辛溫平嬉笑著在楊菀之身邊坐下,挽著楊菀之的手道:“還以為阿姊這個休沐日會待在家里,怎么想到來我公主府了?”
“家里熱,來你這里蹭涼了。”楊菀之打趣道。
這水榭里,冰鑒、冰西瓜,待到現在,身上的熱氣已經完全散了。錢星梵跟在辛溫平身后,懷里還抱著一只白色的哈巴狗。
辛溫平一來,焚琴也不好坐著了,起身給這姊妹倆騰位置。錢星梵識趣道:“我去找章云舟。”
“去吧。”辛溫平點了點頭,“晚上我和阿姊睡。”
“我什么時候說要留宿公主府了?”楊菀之問道。
自從辛溫平成婚后,楊菀之就沒住過公主府,畢竟府里一下子多了三個大男人,她覺得怪不方便的。
但辛溫平還像小時候一樣使用了大眼睛眨巴眨巴可愛攻勢:“阿姊你很久沒陪我睡覺了。”
對妹妹毫無抵抗力的楊菀之可恥地心軟了。
辛溫平回來以后,廚房很快開始忙活起來,不僅做了槐葉冷淘,連焚琴念念不忘的酥山也做了。辛溫平撒著嬌要楊菀之喂她,楊菀之認命,果然妹妹一輩子都是妹妹。不過在明宮已經建成,算好今年的五月二十是個適合遷宮的黃道吉日,眼見著就要結束了。等到遷宮之后,楊菀之就要申請外調。她在這大興城也待了七年,是時候換換地方了。
那就趁著還在大興,多陪陪妹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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