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舒在被陳朝推搡到餐桌時開口,“欠條能還我嗎?”
‘欠條’這倆字不是沈月舒第一次提。
之前沒在意。
這個檔口,陳朝突然有點膈應。
冷下臉,“不給你不愿意?”
“不是。”
否認又快又急。
不像作偽。
陳朝淺薄的興致卻被敗光了。
沒認出地上是他的衣服,厭煩透頂,“把你東西扔出去!”
錯開她要走。
手臂突然被握住。
陳朝想甩開。
剛才彎腰撿浴巾的沈月舒已經直起身。
拉起他手掌,輕覆前身。
“我愿意的。”
沈月舒不止身材好。
皮膚更好。
膚如凝脂,觸手滑膩。
陳朝把玩了會,“你上次在酒店鬧,是有心理陰影?”
沈月舒突然鬧騰。
陳朝怨火深重。
意外之喜足以彌補。
后續懶得搭理。
時隔六天,答案自己出來了。
因為沈月舒在抖。
不是冷和害羞。
是種不受控制的顫栗。
碰一下,哆嗦一下。
絲滑皮膚在短短幾秒時間里爬起大片大片驚顫。
明顯的心理陰影。
真正讓陳朝感到有意思的,是現在沈月舒的反應。
明顯怕得厲害。
腳下卻像生了根。
一動不動。
在他手欲拒還迎想走時。
死死拉著不放,還跟個小丑似的不停擠出笑。
像那些心理陰影在他生氣面前,一文不值。
陳朝退散的興致,突然重新升起。
夜色深透。
秋風瑟瑟。
將大開房門吹到虛虛只余一條縫。
如果有人經過。
會聽見很奇怪的聲響。
重聲喘息,急躁低呼。
男聲會很不耐且厭煩的高聲呵斥,“你他媽聾了!”
女聲低啞顫抖回復,“對對不起。”
若是好奇心大盛。
湊近門縫。
能看見白到發光的軟骨。
宛如無依無靠的浮萍在大海中飄搖。
只能用五指死死抓握桌沿。
用力到能瞧見指骨間因為忍耐,幾乎要爆掉的青筋。
后半夜。
陳朝回房了。
早就無力支撐的沈月舒滑坐在地。
在陳朝房門下燈光從明變暗后勉力爬起來。
按照他回房前交代,套上衣服一瘸一拐去二十四小時藥店買避y藥。
想走時回去,又買了兩盒t。
沈月舒在陳朝家里住了下去。
發現他回家時間不定。
有時候隔一天。
有時候隔兩三天。
每次都在黎明。
不管什么時候回來,倒頭就睡。
來也好,走也罷。
從沒開過她房門,也沒叫過她名字。
像把她忘了。
隨著時間推移。
本因為他沒再碰她而踏實下來的沈月舒,莫名不安了起來。
陳朝第五次回家。
未到黎明。
在客廳沙發睡著了。
沈月舒壯著膽子出去。
拎起毛毯想給他蓋上。
不過剛靠近。
陳朝驟然睜開眼睛。
沈月舒被他眼底的陰郁嚇了一跳。
沒等說話。
陳朝坐起身。
通紅像野獸一樣的眼睛上下打量她,“你怎么還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