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回到侯府后是迫不及待地跟老侯爺邀功,眉飛色舞好不得意。
老侯爺自是沉穩許多,今日朝大娘娘示好不過是個試探。
現如今太后既然生出了親赴祖廟代替陛下祭祀之心,想來已經生了親自執政的念頭。
前有武皇前車之鑒,今日之劉太后想來亦有此心。
況乎,謝洺德既通過郡主走了太后的提攜,如朝便是從六品的高位,如今已然是沒有回頭路了。
思及此,老侯爺沉沉嘆了一聲。
“侯爺,您覺得妾身今日美嗎。”楊氏說這,便往老侯爺身邊蹭了蹭,她不過也是個四十的婦人,猶記得清晨老侯爺的眼神,便忍不住生了旁的心思。
不知為何,老侯爺神色平淡不少,眉頭微蹙不由有些嫌棄道:“都什么歲數了,怎還有這等廉恥之求。”
楊氏一怔,旋即臉色漲紅,耳朵尖都沁著紅暈,羞恥感忽而涌上心頭,眼眶不由濕潤些。
老侯爺見此,頓也軟了語氣,有些不耐煩道:“今晚去你院里,莫要哭哭啼啼的,都是當家主母了這成何體統。”
兩人話音未落,便見管家前來通稟。
瞧著來人是宮中打扮。
旁人不認得,楊氏頓是驚詫,忙走了兩步,一手扶著那女子,聲音討好道:“碧荷姑姑,大老遠怎勞的您賞光來一趟。”
碧荷微揚了揚眉毛,她眉目鋒利,淡淡道:“大娘娘覺得今日侯府甚識大體,務必讓我親自帶來這些賞賜。”
她輕聲咳嗽兩聲,頓見身后兩個小太監忙端著托盤上前,她將紅布輕輕扯下,便見兩盤子燦燦金元寶,二十兩的金元寶足有六十枚。
老侯爺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已是看傻了。
碧荷姑姑眸色深了一寸,眉眼不動聲色瞥過那二人笑道:“大娘娘說雖金銀俗氣些,但到底是侯府最需要的,勛貴之家怎能過那些苦日子,近日謝家大郎君差事辦的漂亮,日后若還能如此,更有數不盡的恩賜。”
楊氏得意剜了老侯爺一眼,似在說,瞧這都是我的功勞。
老侯爺自知道此招是步險棋,但官家因得貪沒賑災錢糧之事已厭惡了自己,已是官路盡斷。若是侯府想往上走走,必得另辟蹊徑。
況且坊間傳聞大娘娘貍貓換太子這才有了官家,想來若是有別的法子,沒準還要另立他人。思及此便不由下定決心,就賭上一把。
老侯爺思及此,扯著楊氏的胳膊,朗聲道:“我侯府必唯太后大娘娘馬首是瞻。”兩人說著便畢恭畢敬跪謝領了賞賜。
苦荷自是不多留,寒暄幾句便假借宮中離不開人伺候便匆匆走了。
謝洺榆躲在樹后遠遠地瞧著這一切,心頭只覺得滿滿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