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潘菲利亞城外的荒野被無邊的黑暗籠罩,遠處狻猊營的篝火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宛如荒原上的孤星。寒風呼嘯,卷起沙塵掠過地面,帶來刺骨的涼意,偶爾夾雜著遠處傳來的戰馬嘶鳴與兵器碰撞的余音。素海爾站在營帳外,身披厚重的斗篷,斗篷邊緣的金絲在火光下微微閃耀。他的面容冷峻如鐵,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凝視著狻猊營的方向,仿佛要透過夜幕看清敵人的每一絲破綻。他的身后,安托利亞蘇丹衛隊的士兵們已悄然集結,騎兵勒緊韁繩,戰馬低聲嘶鳴,步兵手持盾牌與長矛,盔甲在微光中泛著幽冷的寒芒。整個軍陣肅殺而有序,宛如一把蓄勢待發的利刃。
比拉爾快步走近,低聲稟報,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大人,部隊已整裝待命,斥候回報,狻猊營后方防備松懈,正是突襲的最佳時機。”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素海爾的臉,試探性地問道:“您的命令是?”
素海爾點了點頭,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酷而自信的笑意。“狻猊營那幫瘋子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今晚就讓他們知道,狂妄的下場是什么。”他猛地拔出腰間的彎刀,刀鋒在火光中劃出一道刺眼的寒光,高舉過頭,聲音低沉而威嚴:“全軍聽令,以迅雷之勢突襲狻猊營背后!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子夜時分,潘菲利亞城外的荒野寂靜得仿佛連風都屏住了呼吸。突然,一聲號角撕裂了這片死寂,低沉而急促,如同從地底傳來的驚雷,在夜空中回蕩,震得遠處的飛鳥驚起,撲棱著翅膀逃向黑暗。蘇丹衛隊的騎兵們早已蓄勢待發,聽到號角的瞬間,他們齊齊拉緊韁繩,戰馬揚蹄嘶鳴,馬蹄如滾雷般轟鳴,踐踏著干燥的地面,卷起漫天黃沙與碎石,宛如一股黑色的洪流,勢不可擋地沖向狻猊營。馬背上的騎士們身披輕甲,手中馬刀在火光映照下寒光閃爍,他們的目光堅毅而冷酷,像是從地獄中歸來的幽魂。緊隨其后的步兵隊列步伐急促卻井然有序,盾牌手在前,手持巨大的矩形盾牌,盾面繪著蘇丹衛隊的金色徽記,盾牌緊密相連,宛如一座移動的鐵壁;長矛兵緊隨其后,矛尖森然如林,矛桿在奔跑中微微顫動,反射著微弱的月光。整個軍陣在夜色的掩護下如同一頭潛行的巨獸,悄無聲息卻帶著毀滅的氣息,直撲狻猊營的后方。
狻猊營的營地依山而建,背靠一片陡峭的山坡,坡面布滿嶙峋怪石與稀疏的灌木,山勢險峻,常人難以攀爬,正因如此,狻猊營的士兵們對后方的防備格外松懈。坡下的營地燈火通明,數十堆篝火熊熊燃燒,火光映紅了半邊夜空,投下跳躍的陰影。營中的士兵圍坐在火堆旁,手中捧著粗陶酒杯,杯中烈酒在火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澤,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酒香與烤肉的焦香。他們大聲談笑,聲音粗獷而嘶啞,有的拍著胸脯吹噓白天的戰績,有的則高聲唱著粗俗的戰歌,歌聲斷斷續續,隨風飄散。他們剛剛在前線重創了獅鷲營,自認為勝券在握,此刻正沉浸在勝利的狂歡中,絲毫未察覺背后潛伏的殺機。契特里――狻猊營的指揮官――是個出了名的狂人,他的臉上總是掛著猙獰而扭曲的笑容,眼底燃燒著野獸般的瘋狂。他的手下多是些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個個身形彪悍,滿身傷疤,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門,從彎刀到鏈錘,無不沾染著干涸的血跡。他們自恃勇猛,認為后方山勢險峻,無人敢冒險突襲,哨兵甚至懶得認真巡邏,有的倚著木樁打盹,有的干脆加入了狂歡。然而,正是這份狂妄與疏忽,成了今夜他們覆滅的致命弱點。
蘇丹衛隊的騎兵如幽靈般逼近營地邊緣,夜色與山坡的陰影成了他們最好的掩護。馬蹄聲被風聲掩蓋,直到最后一刻,狻猊營的士兵還未察覺異樣。領頭的騎兵隊長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滿臉虬髯,眼中透著冷酷的殺意。他猛地勒住戰馬,站在隊伍最前,低吼一聲:“殺!”聲音未落,他率先催馬沖下山坡,馬刀高舉,刀鋒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刺眼的弧光。戰馬嘶鳴,踐踏著松軟的泥土,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撞入營地。騎兵們緊隨其后,如利刃般撕開狻猊營的后防,刀鋒所過之處,帳篷被劈成碎片,火堆被撞翻,火星如流星般四濺,點燃了干燥的草地,火苗迅速竄起。第一個被砍倒的士兵甚至來不及起身,馬刀從他的肩頭斜劈而下,血光乍現,慘叫聲瞬間響徹夜空,打破了營地的喧囂。
緊接著,步兵從兩翼包抄而上,動作迅捷而默契。盾牌手在前,盾牌碰撞發出沉悶的“咚咚”聲,組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將試圖反擊的敵人死死壓制。長矛兵緊隨其后,矛尖如毒蛇般探出,刺穿敵兵的身體,鮮血順著矛桿滴落,染紅了腳下的土地。一名狻猊營的士兵揮舞著鏈錘撲來,卻被盾牌手擋住去路,下一刻,三支長矛同時刺入他的胸膛,鏈錘落地,他瞪著眼睛倒下,口中涌出殷紅的血沫。營地內轉瞬陷入混亂,酒杯摔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驚呼與怒罵交織成一片,有人試圖抓起武器反擊,卻在混亂中被同伴撞倒,火光映照出一片血腥的殺戮場,宛如地獄降臨人間。
“敵襲!敵襲!”一名狻猊營的哨兵終于從醉意中驚醒,慌亂中抓起掛在腰間的牛角號,吹響了警號。尖銳的聲音劃破夜空,卻還未傳遠,一支羽箭從黑暗中射來,精準地穿透他的喉嚨,鮮血噴濺,他捂著脖子倒下,號角落地,發出最后一聲嗚咽。素海爾親自率領一隊精銳,直奔中軍大帳。他的身影矯健如豹,斗篷在奔跑中獵獵作響,手中的彎刀緊握,刀鋒上反射著火光,透出一股森冷的殺意。他一腳踹開帳門,木制的門框應聲斷裂,迎面撞上一名手持戰斧的高大親衛。那親衛身高近兩米,滿臉橫肉,眼見素海爾闖入,怒吼一聲,揮斧劈來,斧刃帶起呼嘯的風聲,直取素海爾頭頂。素海爾側身一閃,動作如行云流水,宛如鬼魅,斧刃擦著他的肩膀落下,劈在地上,泥土飛濺。他趁勢反擊,刀鋒自下而上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光,精準地切入親衛的胸膛,血花飛濺,那親衛捂著撕裂的傷口踉蹌后退,最終轟然倒地,眼中滿是不甘與震驚,鮮血迅速滲入泥土,染出一片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