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勝像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顯然是喝了不少酒。
張頌伍走到床邊,輕聲喊了陳海勝一聲,沒見他有任何反應。
張頌伍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伸出手輕輕地推了推陳海勝。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盡管張頌伍已經用了不小的力氣去推陳海勝,但他仍舊睡得跟頭死豬一樣。
于是張頌伍湊近陳海勝,然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臉。
這下子,陳海勝終于有了反應。
他猛地睜開眼睛,滿臉怒容,似乎正準備破口大罵,當他看清楚站在床邊的人是張頌伍時,表情瞬間變得驚愕,到了嘴邊的臟話也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陳海勝迅速從床上坐起來,一邊手忙腳亂地穿衣服,一邊結結巴巴地對張頌伍說道:
“張,張書記,怎么是您?”
張頌伍看著陳海勝那副狼狽的樣子,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你以為會是誰呢?”
陳海勝穿好衣服后,稍稍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大過年的,張書記您來找我,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張頌伍并沒有回答陳海勝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海勝啊,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說,我張頌伍對你怎么樣?”
陳海勝心里“咯噔”一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他心里暗自叫苦不迭,還以為張頌伍這是來興師問罪來了。
他越想越覺得害怕,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連聲音都有些發顫:
“張書記,這事兒您可真不能怪到我頭上啊!當時您不在現場,您是不知道那情況有多危急啊!梁書記的司機那身手簡直太厲害了,我帶去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啊!我也是被逼無奈,實在沒辦法了,才被迫說了實話啊……”
陳海勝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心里暗暗祈禱著張頌伍能夠相信他的解釋。
然而,張頌伍卻只是很隨意地擺了擺手:
“我今天來找你,不是為了這事。”
陳海勝一聽這話,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同時自顧自地猜測道:
“我就說嘛,咱們是跟竇省長辦事,竇省長手眼通天,還有什么事是他解決不了的?”
然而,張頌伍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像一盆冷水一樣,當頭澆在了陳海勝的頭上:
“竇省長不打算管這件事了……”
陳海勝一臉愕然地看向張頌伍:
“張書記,我這人膽小,您可不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您都不知道我這么些天是怎么過來的,要是每天晚上不多喝幾杯,我連覺都睡不囫圇,一做夢就是被人從家里抓走……”
張頌伍面無表情地說:
“海勝,竇一圃不僅僅是拋棄了你,就連我,也成了他們的棄子。換句話說,我們的事,他們肯定是不會管了。所以,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陳海勝面如死灰,緩了好一會兒,才有氣無力地開口道:
“張書記,姓竇的要是不管這事,指望我們兩個,憑什么跟梁棟斗?別忘了,他還是一個省委常委!”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