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金山一大早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電話是市委辦工作人員打來的,告知他市委書記梁棟要召見他。
裘金山心里犯起了嘀咕,他實在想不出來梁棟找他有什么事,一路上都在猜測梁棟召見他的原因。
當他終于抵達梁棟的辦公室時,一眼就看到了那尊擺在茶幾上的玉牛擺件。
這尊玉牛擺件對于裘金山來說并不陌生。
他是齊慶云的老朋友,而齊慶云那老家伙,又怎么可能放過在他面前顯擺自己最得意作品的機會呢?
當齊慶云完成這件作品時,第一批有幸見到它真容的人,就包括裘金山。
當時在場的還有好幾個南崗玉石行業的重要人物,他們對這尊玉牛擺件贊不絕口,最終一致給它估了個一百萬的高價。
裘金山看到這尊玉牛擺件時,懸著的心也總算落了地。
裘金山覺得自己簡直比竇娥還冤,好端端地來鑒定一個東西,卻莫名其妙地招來了一場無妄之災!
直到他走出梁棟辦公室的時候,腦子里還一直都在思考梁棟那些話的意思。
裘金山心里很快就有了眉目。
現在的南崗,‘金豆子珠寶’和‘于氏珠寶’正斗得難解難分。
這兩條外來的猛龍,都絕非善茬,他們之間的爭斗,就如同神仙打架,而身處下方的小鬼們,則不可避免地遭受了池魚之殃。
在這段時間里,整個南崗的珠寶和古董行業,都被卷入了一場風暴之中。
這場風暴之中,沒有人能夠幸免于難,無論是大商家還是小商販,都在這場風暴中搖搖欲墜。
裘金山對‘金豆子’和‘于氏’的底細自然了如指掌,再結合梁棟今天所說的這番話,他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行業協會只是一個社會組織,協會會長也并非真正的官員,但要想當上、當好、當穩這個協會會長,就必須與市里搞好關系。
梁棟今天把裘金山叫過來,并借機教訓一頓,顯然并非臨時起意。
無論裘金山今天給那尊玉牛擺件估出怎樣的價格,這一頓訓,恐怕都是免不掉的。
裘金山心里很清楚,梁棟說了這么多,其實就是想表達一個意思――南崗的玉石行業,要大洗牌了!
齊宗亮并沒有跟裘金山一起離開,梁棟把他留了下來,似乎還有些話想對他說。
裘金山走后,房間里只剩下梁棟和齊宗亮兩人,梁棟看著齊宗亮,語重心長地說:
“宗亮啊,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給你這個機會,跟這尊玉牛擺件沒有任何關系。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只要你能好好工作,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出成績。”
齊宗亮聽了梁棟的話,心中有些感動,但同時也感到有些不安,他的目光落在了茶幾上的那尊玉牛擺件上,沉默片刻后,開口道:
“梁書記,是我狹隘了。不過說真的,您能給我這個機會,又不讓我表示一下心意,我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梁棟聽到齊宗亮的話,眉頭微微一皺,明顯有些不悅:
“你這人咋就這么軸呢?還要我說多少遍呢?你要感謝我,那就用工作成績說話!這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