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嘰嘰喳喳的幾個人,在看到門口的人后,臉上的嘲諷瞬間僵住了。
宴會廳門口,剛和喬眠一起走進來的錢昭野正好把司月那句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攥成拳,目光死死鎖在曲荷臉上,眼底沸騰著暗潮。
曲荷結婚了?
什么時候的事情?
他這些情緒悉數入了喬眠的眼底,她面上笑容不減,卻緊緊咬住了后槽牙。
喬眠已經換下了剛才那套粉色禮服裙,現在身上的是一條深香檳色的貼身長裙,恰到好處地勾勒出隆起的孕肚。
周圍的目光頓時變得微妙起來,在喬眠的肚子和曲荷平靜的臉上來回逡巡。
有好奇,有同情,也有看好戲的意味。
喬眠不動聲色吐出一口氣,柔柔地攀上錢昭野的手臂,嬌柔道:“昭野,剛才校長說想跟你合張影,我們快過去吧。”
她說著話,眼神卻瞟向曲荷,一臉挑釁,然后挽著錢昭野的手臂從她身邊走過,
司月在一旁看得直皺眉,一直嘀咕說喬眠壞話。
等那兩人走遠了,她湊到曲荷耳邊,“學姐,你有沒有覺得……喬眠那張臉有點怪?”
她咂咂嘴,“說不上來,就是有種熟悉的陌生感,好像在哪兒見過,又好像完全不認識似的。”
曲荷沒作聲,其實上次在錢家見到喬眠時,她就有這種感覺了。
明明是熟悉的輪廓,卻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違和感,很奇怪。
她淡淡道:“或許是懷孕了,所以和以前不一樣吧。”
司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正好這時,她的大學室友走了過來,司月和曲荷打了聲招呼后就離開了。
司月走后,曲荷一個人坐在偏廳的角落里,想著再待一會兒就走。
宴會廳里的香水味、酒氣和人聲混在一起,悶得讓人心慌。
曲荷放下酒杯,走到外層的陽臺透氣。
晚風帶著涼意拂過臉頰,她剛舒了口氣,身后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她下意識回頭,卻撞進一雙熟悉的眼眸。
錢昭野單手插兜倚在陽臺門口,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眼神復雜,帶著幾分她看不懂的執拗。
曲荷的心猛地一沉,轉身就想走,可手腕卻突然攥住。
“放開我!”
她用的力氣太大,掙脫后,身體因為慣性往后踉蹌了幾步,幸好及時扶住了門框才穩住。
她警惕地看著錢昭野,眼神冷漠。
錢昭野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很久。
才幾天沒見,她好像變了,可又好像沒變。
她眼底那點明媚的光,和初見時一模一樣,但卻是這幾年他不曾看到的。
錢昭野心臟不自覺酸了一下。
他啞著嗓子問:“剛才……你說結婚了,是什么意思?”
曲荷翻了個白眼,連多余的表情都懶得給,只想趕緊離開。
錢昭野被她這副樣子氣得青筋跳了跳:“你能不能別這副樣子?”
曲荷瞥了他一眼,眼里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
錢昭野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火氣,語氣放緩了些,“我知道你說結婚是氣話。我已經跟家里商量好了,等喬眠把孩子生下來,我就和她離婚。”
他上前一步,“本來我是想在慶功會上宣布我們的婚訊,那個視頻是意外,娶喬眠也是權宜之計。你再等我一年,阿荷,一年后,我一定娶你。”
聽到這話,曲荷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錢昭野,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我們早就沒關系了。你想娶誰,想跟誰離婚,都與我無關。”
“阿荷……”
“別叫我阿荷!你剛才沒聽錯,我確實已經結婚了。”
錢昭野愣了一下,低低笑了聲,眼神里滿是不信:“我不信。曲荷,我們七年的感情,你怎么可能說放下就放下?你騙不了我。”
曲荷看著他這副自欺欺人的樣子,覺得荒謬又可悲:“信不信隨你。那七年,就當我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