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傳本王令,”他目光轉向負責情報的參將,“加派精干輕騎去深入漠北,但不必與敵人接戰,只需查明樓蘭主力動向、糧草囤積之地、以及以及那些‘西域雇傭兵’的來歷和營地。等我們到了知己知彼的程度,方能一擊斃命!”
江律衡這一系列指令,不僅條理清晰,冷靜果斷,還瞬間將眾將的怒火正確地引導向更有效、更致命的應對策略上。
于是方才還激憤不已的將領們,此刻眼中已滿是對王爺的信服和摩拳擦掌的恨意。
“末將遵命!”眾將一應答道,全部領命,去照江律衡所說執行命令。
眾人退去,大帳內又重歸寂靜,只剩下跳躍的燭火和江律衡獨自矗立的魁梧身影。
他走到帳門口想透氣,便掀開厚重的毛氈門簾,讓一股夾雜著沙礫的冷風直接灌入帳篷,吹得燭火搖曳不定也不在乎。
外面,塞北的夜空如被清水洗過,簡潔得唯有一輪冷月高懸,輝月的清輝則灑滿了蒼涼的大地,但也照亮了江律衡棱角分明的側臉,那上面帶著連日奔波和指揮軍屬的疲憊,以及那揮之不去的沉重。
如今身處塞北才知,這邊關的局勢,比他預想的更為棘手。
樓蘭軍隊的騷擾越來越頻繁,戰術也變得越來越刁鉆,那些神出鬼沒的“西域雇傭兵”更是中原的心腹大患。
想到中原,他又想到“家”的位置,繁華的上京,他生長的地方。
京中的夜晚此刻應是華燈初上,一片繁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