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姿態放得極低,語氣恭順,卻仍然帶著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
“本王并非怪你。”江律衡看著她這副刻意疏離的模樣,心頭莫名煩躁,“孟驚寒咎由自取罷了,還有她那些瘋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王妃娘娘病中憂思,語或有偏頗,奴婢明白,更加不會記仇。”陸薇之依舊垂著眼,聲音沒有起伏。
江律衡看著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頭那股擔憂和焦躁更甚。
他煩躁地上前一步,聲音也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急切:
“本王是擔心你!孟驚寒母女回了寧國侯府,以她們的性子,絕不會善罷甘休,你你外婆還在她們手里,如今本王雖派人保護,但是畢竟百密難免一疏!你”
他話還未說完,陸薇之便猛地抬起頭,與他對視。
那雙清冷的眸子,此刻如同寒冰般的利刃,直直刺向他——那里面沒有感激,沒有感動,只有一種被深深刺痛后的冰冷和譏諷。
江律衡只覺得難以理解。
“王爺到底是擔心奴婢?”陸薇之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尖銳的自嘲,“還是擔心奴婢‘做過了頭’,再給王府惹麻煩?擔心奴婢的外婆若有不測,奴婢會不顧一切地報復,壞了王爺您的‘大局’?!”
江律衡被她突如其來的爆發和尖銳的質問震得一愣:“薇之,你”你怎么能這么想我?
“王爺不必說了!”陸薇之打斷他,自顧自地后退一步,拉開二人的距離,連眼神也冰冷下來,“奴婢知道,壽宴上的鬧劇,讓王府丟了臉面,讓老夫人氣病了,讓王爺您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這都是奴婢行事不夠‘穩妥’,不夠‘點到即止’,是奴婢給王爺添麻煩了!”
她每一個字都像匕首,狠狠扎在江律衡心上:“王爺放心,奴婢有自知之明——奴婢不過一介賤婢,豈敢奢望王爺的‘擔心’?至于奴婢的外婆她的生死,是奴婢自己的事,不勞王爺費心!奴婢我自有分寸,絕不會再‘逾矩’,再給王府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