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距離,既能看清她,又不會過于靠近那令人不適的氣息。
“孟驚寒。”他開口,聲音里是深深的惋惜。
被子里的人抖得更厲害了,發出壓抑的嗚咽聲。
“抬起頭來。”江律衡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孟驚寒掙扎了片刻,最終還是顫抖著,一點點從被子里探出頭。
“王王爺”她的聲音嘶啞破碎,如同破舊的風箱,“求您求您別不要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江律衡看著她這副凄慘的模樣,心中并無任何快意,反而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厭惡,憐憫,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疲憊。他念及夫妻一場——縱無情愛,但終究有名分在。
“你錯在何處?”他問。
“我不該任性妄為,不該不聽陸醫女的話不該不該攀咬她”孟驚寒泣不成聲,語無倫次,“是我自己沒用,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王爺,求您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救救我給我找個大夫吧,我不想死我不想變成這樣”
她那雙曾經盛滿驕縱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絕望的哀求和對生的渴望,渾濁的淚水沖刷著臉上的藥膏和膿血,顯得更加可怖:
“寧國侯府做了對不起陸家的事情,陸薇之她恨我,她不會真心救我的王爺,求您給我找個別的大夫宮里的太醫也行!只要能治好我的臉,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以后一定安分守己再也不鬧了!”
江律衡沉默地看著她。
他知道她此刻的示弱和哀求,未必是真心悔過,更多的是對毀容和死亡的恐懼。
他也知道,她的臉,如今怕是神仙也難救了。至于子嗣他從未想過讓孟驚寒懷上他的孩子。
“你的臉”他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本王會讓醫者盡力醫治。至于太醫如今邊境不穩,宮中太醫各有職守,也不便擅離。而府醫院的葛老和陸醫女,已是上京頂尖的圣手。”
他頓了頓,看著孟驚寒眼中瞬間熄滅的光,終究還是補了一句:“待邊境稍安,本王會為你尋訪名醫。”
這承諾,輕飄飄的,連他自己都知道希望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