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蘇慧看著病床上躺著的兩個鼻青臉腫的家伙。
一個腦袋上纏著繃帶,一個胳膊打著石膏,好看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臉上寫滿了無語。
“你們幾個怎么又打架?”
這倆活寶,沒隔多久就要來她這里報到一次,簡直把醫院當自己家了。
躺在另一張陪護床上的許尚,一臉無辜地攤了攤手,搶先開口解釋,語氣里都是跟打架二人劃開距離的意味。
“我沒打啊,他們兩個太沖動了,一點就炸,我拉都拉不開。”
這話一出,病床上的王衛國和周華同時扭過頭,用一種“你他娘的竟然如此不要臉”的眼神死死地瞪著他,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華是頂許尚的缺,才當王衛國的對手,結果直接就被“好兄弟”許尚賣了,只為了不讓他的紅顏蘇慧對自己生氣。
王衛國更是氣得差點從床上蹦起來,他扯著嘶啞的嗓子,對著蘇慧就開始告狀,聲音里充滿了天大的委屈:
“小慧妹子啊,你可得給我做主!許尚這不要臉的故意針對我,欺負我,各種體罰我,沒人性啊!”
王衛國這一嗓子喊得中氣十足,如果不是他臉色蒼白,嘴角還帶著一絲干涸的血跡,這番控訴還真有幾分可信度。
周華躺在隔壁床上,胳膊上打著石膏,聞也虛弱地附和了一句。
“對,他沒人性,我也能作證。”
蘇慧被這倆活寶一唱一和的樣子氣笑了,她伸手在王衛國的病歷板上敲了敲,發出“梆梆”兩聲脆響。
“閉嘴吧你,還有力氣告狀,看來傷得不重。”
她沒好氣地說道,眼神卻掃過他胸口的傷勢報告,眸子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胸口軟組織嚴重挫傷,還有輕微內出血,你們幾個對練還真敢下死手。”
躺在陪護床上的許尚一聽這話,立馬從床上彈了起來,急著為自己辯解,生怕蘇慧誤會自己是個虐待狂。
“王衛國!你不要在小慧面前瞎說,我那是重點培養你,為你好!”
許尚沖著王衛國嚷嚷了一句,然后又立刻換上一副真誠的面孔轉向蘇慧,語氣都溫柔了三分。
“小慧,你別聽他胡說八道。這小子是塊好鋼,不狠狠捶打幾下,成不了器。我這是愛護他,真的!”
“嘁,欺負完我還說為我好,臉都不要了。”
王衛國毫不客氣地拆臺,斜著眼睛瞥了許尚一眼,那眼神里的鄙夷都快溢出來了。
他故意拉長了語調,對著蘇慧繼續煽風點火。
“小慧妹子,你看到了吧,這人大男子主義,自以為是,仗著自己是個官,就對我們這些新兵蛋子頤指氣使。這種思想作風,要不得啊,得好好批評教育!”
這話簡直是誅心之,尤其還是當著蘇慧的面說出來的。
“我靠,你個王八蛋!”
許尚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一張臉漲得通紅,擼起袖子就想沖到病床前,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再補上兩拳。
他感覺自己的血壓都在飆升,這小子太能拱火了,專往他心窩子上捅刀子。
然而,他剛邁出一步,一道冰冷的視線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給我出去。”
蘇慧甚至沒有提高音量,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許尚像是被施了定身咒,高高揚起的氣焰瞬間被澆滅,整個人都蔫了。
他看看蘇慧,又看看病床上正沖他擠眉弄眼的王衛國,最后只能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走出了病房。
那背影,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活像一只被主人趕出家門的哈巴狗。
病房里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