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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
阿爾忒彌斯愣了一下,隨即便瞇起雙眼,一邊環視著四周一邊問道:“你把‘它’藏到哪里去了?”
“如果你是指我那位過于安靜的旅伴~”
戴著能把整張臉遮得嚴嚴實實的面具、銀色長發隨風飛舞的代行者緊了緊斗篷,語氣輕快地說道:“剛剛可是你親手把它打飛的,我可沒有藏。”
阿爾忒彌斯眉頭微蹙,轉頭看向自己剛剛把那按理說應該是這個名叫‘裘’的代行者,但實則似乎是自己那位‘近似同類’被轟飛的方向,右足輕踏地面,儼然一副不想再跟面前這位代行者廢話的態度,轉身欲向那怪物的方向沖去。
然而――
“還請留步。”
一只纏滿了亞麻布繃帶,纖長且有力的手忽然落在了少女肩頭,竟是硬生生地將其留在了原地,而那只手的主人則是在少女轉過頭來那一剎饒有興趣地說道:“不知為何,自打剛剛見到你時起,我就感到了一股令人很不愉快的氣息,盡管這并不足以憑,但我還是無法允許你輕易帶走他,畢竟按照我們與曙光教派的約定,狂影的監護、監視、監控權現在已經屬于天柱山了。”
“走開。”
阿爾忒彌斯冷冷地轉頭看向自己身后的代行者,看似纖弱的左手微微抬起,威脅似地逐漸張開。
“恕難從命。”
裘很是得體地搖了搖頭,語氣輕快地說道:“天柱山沒有出爾反爾的習慣,而你,顯然還沒有足夠的分量讓我們打破自己的原則。”
“.……”
眸中閃過數十道流光四溢的字符串,確認自己的‘目標’只是安靜地呆在原地,并沒有離開意思的阿爾忒彌斯輕舒了口氣,看向代行者目光中劃過一抹好奇:“你不喜歡我?”
“我沒有這個意思。”
裘搖了搖頭,透著沒有給五官留下任何縫隙,讓人懷疑他是否會因此憋死的面具淡淡地說道:“我只是單純地討厭你而已。”
“我認為這是同一回事。”
阿爾忒彌斯抬起右手,扣住了代行者的左腕,好奇地問道:“理由呢?”
“喜歡一個人也好,討厭一個人也罷,其實都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否則會很累的。”
裘輕描淡寫地笑了笑,隨即又補充道:“不過如果你一定要個理由的話……這么說吧,我討厭你的理由,與你對那道狂影頗有好感的理由差不多。”
“這不是一個好理由。”
阿爾忒彌斯的目光逐漸轉冷,不僅如此,她扣住代行者手腕的掌心更是溢散出縷縷寒霜,竟是在頃刻間將后者的整條手臂抽干了熱量,令其在瞬間失去了生機。
而裘則是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的左臂,好奇道:“這是什么?”
“等價交換。”
阿爾忒彌斯松開了緊緊扣住代行者胳膊的纖手,然后緩緩將自己此時此刻已經變得無比灼熱,已經能夠讓空氣產生扭曲的另一只手伸向對方,平靜地回答道:“高溫,低溫,很公平。”
轟――!!!
下個瞬間,伴隨著一道刺眼的紅色閃光,代行者在一片熾熱的灼流中倒飛而出,整個人在短短數秒鐘內被烈度遠超尋常史詩階的高溫反復重刷了近百次,以至于在落地前就直接汽化,湮滅于空氣中了。
“嗯?”
然而作為始作俑者的阿爾忒彌斯卻是皺起了眉毛,原因很簡單,主要是這位系統姬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殺死對方的意思,就算是剛剛那輪在冷熱交替下極具殺傷力的攻勢,最多也不過是將一個史詩階強者沖刷至重傷而已。
至于直接汽化什么的……
“好歹也是天柱山的代行者。”
阿爾忒彌斯散去了自己掌心最后的那抹灼流,柳眉微蹙道:“應該不會這么容易死吧?”
“那可未必。”
重新出現在阿爾忒彌斯面前,就連一片衣角都沒有被烤焦的裘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并不否認天柱山的代行者各個身懷絕技,但他們既然能正常在大陸上行走,就意味著他們依然受制于‘規則’的限制,而在大家同受規則限制的情況下,就算代行者確實存在著一定程度上的優勢,也沒有小覷天下英雄的資格。”
“我不是英雄,我是阿爾忒彌斯。”
阿爾忒彌斯目光愈發凝重地注視著面前的面具人,淡淡地說道:“你也完全沒有小覷過我。”
“是這樣。”
戴面具的代行者很是痛快地點頭承認了這一點,輕笑道:“與之相反的,你好像一直在小看我呢。”
“因為你并不是自己說的那種只是擁有‘一定程度上的優勢’,卻依然受限于規則的代行者。”
阿爾忒彌斯緩緩飄起,面色沉凝地注視著負手立于地面,微微仰頭看向自己的代行者,冷聲道:“你是什么人?”
“代行天柱山意志的人。”
裘沐浴在對方冰冷的目光下,語氣輕快地說了一句廢話:“所以你可以稱我為‘天柱山的代行者’。”
“這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阿爾忒彌斯搖了搖頭,然后便緩緩將右手伸向正站在地面上仰望自己的代行者,沉聲道:“但是沒關系,如果你執意要阻止我的話,我自然也會在自己能做到的程度內全力以赴。”
“哦?”
裘有些訝異地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疑惑,好奇道:“僅僅只是‘在能做到的程度內全力以赴’,而不是‘將我這種不自量力的渣滓碾成齏粉’嗎?你的性格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啊。”
“多謝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