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糙不糙我不知道,但要是你們再這么聊下去……”
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影歌和阿斯拉面前的矮人圣騎士,兩人的直屬中隊長亞拉罕?蠻錘發出了一聲冷笑:“就得起到自己的皮足夠糙,肉足夠厚了。”
“中隊長!”
“中隊長!”
盡管并未得到列陣指令,影歌二人還是立刻站直身子,用最好的精神面貌向面前這位正掂著錘子,面色不善的領導問好。
“一會兒都給我精神點。”
把自己化妝成灰矮人的亞拉罕哼了一聲,重新把自己的錘子掛回背后,沉聲道:“誰要是給咱們敦布亞丟人,我就讓他跟盧卡爾住在一起,每天聽那個白癡吹‘索那’聽到打完仗!”
“……”
一想到跟那位疑似有著暴露癖的副隊長住在一起,還要每天聽那家伙從異界人同僚那里學來的恐怖樂器,影歌和阿斯拉立刻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了。
也正因為如此,被嚇到幾乎大腦一片空白的他們直到‘來客’緩緩步入校場,才意識到亞拉罕剛剛那句話究竟意味著什么。
“是斯科爾克的人!”
伴隨著不知從哪里傳來的一聲輕呼,人群頓時出現了些許騷動,不過在軍官們強而有力的威脅下,這些隸屬于敦布亞城第二混編戰團的戰士們還是在短時間內平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那些同樣在沉默中緩步來到自己面前的‘友軍’們。
沒有整齊劃一的步伐,沒有冰冷鋒銳的殺氣,沒有常在戰場的從容,沒有熱血澎湃的激情……
那些自稱斯科爾克的反抗者們,只是平靜地在第二混編戰團臨時軍團長的引導下來到了大家面前,安靜、溫順,可能還有一點局促與不知所措。
幾個鷹身女妖隱蔽地將雙翼背到身后,梳理著自己的羽毛。
剛剛吃完東西的野豬人用袖口擦著嘴,背上的棘刺不自覺地豎了起來。
很多有著并不光彩的過去,對軍事設施比較敏感的前白蜥狩和灰蜥狩,正下意識地評估著這處駐地的強度。
灰矮人的匠人與戰士們站在后面,時不時打個酒嗝。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些并不屬于土著人的面孔――
穿著破爛袍子,戴著高度數眼鏡的人類法師;露在外面的手臂遍布抓痕,氣質兇悍的獸人戰士;擺弄著簡易機械臂,正在快速組裝著某種不穩定爆炸物的侏儒工程師;披著寬大斗篷也難掩其姣好的身材,相貌妖嬈惑人,其實性格卻意外老好人的異界人貓娘術士。
這些人雖然并非血蠻地域的住民,但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加入了斯科爾克,成為了這個龐大家庭與反抗軍的一份子,時刻準備為自己的‘家人’而戰。
或許在任何成建制的軍人或戰士眼中,這些人都只能是一群散兵游勇、烏合之眾,但敦布亞城的戰士們,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因為對方看起來并不精悍而小看他們。
并非圣教聯合的神職者平均素質高,足夠有涵養,而是他們早在第一時間就意識到,盡管怎么看怎么像是一支雜牌軍,但那些斯科爾克人眼中卻有著某種相同的東西,那是一種名為‘死志’的存在。
比起三句話不離‘戰死’,但內心深處依然充滿著活下去的欲望,只是用輕蔑的口吻議論犧牲去鞏固勇氣,夯實意志的影歌、阿斯拉等人,那些斯科爾克人的表現要從容得多。
沒有恐懼、沒有敬畏,這些早已習慣與死亡共舞,早已把一切都獻給理想的殉道者,現在更像是一群隨處可見的普通人。
但是――
如果可以的話,我絕對不想與他們在戰場上兵戈相見。
影歌深吸了一口氣,在心底如此感嘆了這么一句。
“我們如約抵達了。”
在遮蔽結界以校場為核心展開后,號角聲意料之中地響起,而在影歌等人以最快速度進行列隊時,負責統籌反抗軍主戰部隊的蜥蜴人巴圖緩步上前,對敦布亞城第二混編戰團的臨時團長,一位來自太陽教派的暗精靈神官點了點頭,沉聲道:“斯科爾克主戰先遣軍,奉斯科爾克與黑梵牧師的命令,前來支援我們的伙伴。”
“歡迎你和你的朋友們,巴圖先生,就在剛剛,我已經收到了黑梵牧師的指示,即將對同戮要塞展開強襲,所以很抱歉,還望剛剛奔波了一天的諸位可以配合我們進行作戰,當然,在你們得到妥善休息前,只需要作為策應……”
“軍團長閣下。”
“巴圖先生?”
“請允許我斯科爾克擔任先鋒軍與第一戰斗序列參與本次作戰。”
“這……”
“這是我們的家園,我們的土地,也是我們的責任。”
……
“話是這么說沒錯。”
同一時間的斯科爾克大寨中,并未親赴前線的夏莉雅嘆了口氣,無奈道:“現在那座同戮要塞里的血蠻可都是精英,準確點說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數量也占據著絕對優勢,真要是發起瘋來跟咱們拼命……”
“不會的。”
坐在對面的墨檀搖頭打斷了夏莉雅,微笑道:“他們不會發瘋,也不會跟咱們拼命,甚至會用相對保守且消極的方式依托要塞打消耗戰。”
“為什么?因為他們善?”
“因為就在那座要塞另一邊,還有一支被卡在血蠻腹地前的軍事力量,正虎視眈眈地等著他們犯錯誤。”
第兩千七百四十三章:終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