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看到灰蜥狩與他們的首領時,那些并不愚蠢門閥領袖已經意識到了些什么,其中的絕大多數也在口頭上進行了妥協,隨即便進入了觀望狀態。
而他們觀望到的結果,就是那些并不在上述‘絕大多數’中的人被灰蜥狩毫不留情地殺了個干干凈凈。
于是,再無人對費奧多爾的掌權有半分質疑,斷頭崖上下歸心,竟是在須臾間的二度易主后依然保持著穩定,權力交接之順利險些讓另外三方勢力的探子在匯報完情報后因為其離譜程度被直接砍死。
但在那雙所圖甚大的邪眼看來,這其實是順理成章的結局,畢竟――
……
“個人的力量總是太過渺小,就算是在這種荒蠻之地,想要獲得權利與地位,終究還是要看籌碼的多寡。”
蜥蜴王邪眼費奧多爾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猙獰的微笑,隨即便從口袋里掏出一瓶質地與水銀相仿的東西,將其灑到了面前這位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黑蜥狩身上,幽幽地說道:“而在這片令人生厭的土地上,圣教聯合手中的籌碼隨時都能將我活活壓死,所以我必須感謝那些荒謬的教條,它是確保我們這些‘異端’為所欲為的基石。”
“真是個諷刺的說法。”
旁邊的火炬下,相貌蒼老卻腰桿筆直的老蜥蜴人一邊輕撫著手中那柄黑曜石長刀,一邊好奇地向自己所效忠的對象問道:“所以您是在做什么新實驗嗎?”
不用多說,能自由攜帶武器進入王庭,并用如此輕松地語氣跟邪眼對話的人,只可能是當年扶持他登上這個位置的前灰蜥狩統領,現任黑蜥狩獵首――葉爾馬?桑托斯。
“這并不是什么新實驗,只是對前人智慧的一種印證。”
雖然實力不值一提,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擁有著恐怖‘力量’的蜥蜴王笑了笑,一邊垂下雙眼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那些被‘毒素’強行從他面前這位黑蜥狩體內驅離的種子,一邊淡淡地說道:“我的導師似乎跟一位豐饒教派神職者有過不少交集,所以我剛才便稍微花了點時間,配置了一瓶理論上可以剝離豐饒神術與其介質的毒藥,想在這個廢物身上稍微測試一下,幸運的是,毒藥的效果很完美,那些種子果然被無效化了;不幸的是,毒藥的效果太完美,甚至沒有沒有對這個廢物造成半點傷害。”
“我們只有一千五百名黑蜥狩,而現在,這個數字已經變成了一千四百九十八名,所以我很慶幸您這份毒藥的效果是如此完美。”
葉爾馬隨口說了一句,然后便將轉移話題道:“話說您口中的那位導師,應該就是您曾經多次提到過的藥王之毒哈魯?庫塔塔吧?”
“沒錯,不過說是導師,也只是我單方面地說法罷了,他是一位品格高貴的蜥蜴人,跟我這種徹頭徹尾的‘血蠻’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如果他活著的話,是絕對不會教我這種人半點知識的。”
蜥蜴王笑了起來,語氣悠然地說道:“所以,與其說我的導師是那位藥王之毒,還不如說我的導師是他那些研究筆記,說真的,你根本無法想象年幼的我在看見那些東西像被扔垃圾一樣扔在倉庫中發霉時感到的……憤怒。”
葉爾馬稍微思考了一下,誠實地點頭道:“沒錯,我無法想象。”
“我無意諷刺你,親愛的的葉爾馬叔叔。”
蜥蜴王隨手扔掉了空著的毒藥瓶,跛著腳走回了自己那周圍充盈著毒霧的寬大座位前,有些費力地坐下后正色道:“我們只是分工不同而已,這些年來,這種合作進行的一直很愉快,過去如此,現在如此,以后亦是如此。”
“我相信,親愛的費多。”
葉爾馬笑了起來,攤手道:“畢竟現在的你早已和過去不同,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殺死我了。”
“如果不是你的主動配合,我就算窮盡心思,也沒辦法做到‘一個念頭就能殺死你’這種事。”
蜥蜴王也笑了起來,隨口帶過了這個話題后繼續說道:“總而之,這些人倒也不算白死,豐饒圣子在敦布亞城這個情報,對現階段的我們來說彌足珍貴,如果運用得當,或許能夠為‘那件事’的開始奠定一個非常良好的基礎。”
“所以您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派使者前往敦布亞城,為之前的莽撞而道歉,順便商量一下合作的事宜。”
“合作?您是說合作?跟圣教聯合?”
“正如當年跟我親愛的弟弟合作一樣。”
第兩千三百三十五章:終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