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起床?」
莫妮卡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墨檀,甚至忘記了推開對方那只正摩挲著自己臉頰的爪子,懵道:「什么意思?」
而后者則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搖頭道:「好吧,看來療程還是不夠……」
啪!
說罷,又是一記清脆的耳光抽到莫妮卡臉上,而此時此刻的她在身體素質方面顯然不如之前那副肌肉虬結的狀態,在墨檀并未拉住其領口的情況下,整個人都被這一巴掌扇得后仰過去,重重地砸在了干裂的大地上。
「安東尼!」
目眥欲裂的莫妮卡忍無可忍,一個鯉魚打挺便站起身來,咬牙切齒地拔出腰間的短刀向墨檀沖了過去,怒道:「老娘跟你沒……完……誒?」
「那還真是抱歉,想要跟我沒完的老娘們兒實在太多,你得排隊。」
墨檀間不容發地后退了半步,抬手捏住了莫妮卡那已經不剩半分力道的右腕,對面色茫然的少女咧嘴笑道:「另外,歡迎回到現實,莫妮卡小姐,歡迎來到――寒鴉堡。」
已經完全愣在原地的莫妮卡瞪大眼睛,捧著自己剛剛還白里透紅,現在卻呈現出一片鐵青色的臉頰,呆呆地呢喃道:「什么現實?什么寒鴉堡?什么……我是……莫妮卡……黃昏之鴉東征軍的教官……學員……殉教者……不對……」
「沒錯,這"不對"。」
墨檀贊許地笑了笑,輕撫著莫妮卡明明被自己猛抽了不知道多少耳光,卻并無半點痕跡的臉頰,輕聲道:「什么黃昏之鴉東征軍的教官、學員、,那些統統跟你沒有半點關系,唯有"莫妮卡?斯圖爾特"這個名字,確確實實是屬于你的。」
「我的名字……」
莫妮卡原地踉蹌了一下,滿臉虛汗地捂著額頭蹲下身子:「莫妮卡?斯圖爾特……我……我怎么……」
「雖然這么說可能有點不解風情,但你這種白癡般的自自語著實令我感到心煩,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勞駕整理思緒的時候順便閉上嘴巴,或者說……」
墨檀也蹲下身子,對正處于瞳孔地震狀態的莫妮卡如此說了一句,隨即便從行囊中掏出了一只無論是鹽分還是糖分都足夠令人滿意,營養十分均衡的烤制禽類遞給莫妮卡,還附贈了兩塊從各方面來說都很惟妙惟肖的大便糖:「我需要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代價才能堵住它?」
「嗚!」
終于意識到自己有相當一段長的時間油米未進,如果不是有著高階身體素質早已被活活餓死的莫妮卡發出了一聲嗚咽,隨即便一把搶過墨檀遞來的烤鴉,毫無形象地大快朵頤了起來,盡管通常這種在極度饑餓下的暴食并不健康,但考慮到她所隸屬的組織,墨檀也并未自作多情地做出提醒,只是貼心又拿出了一些點心和飲料,放在了無限接近于油盡燈枯的少女面前。
于是,莫妮卡就這樣吃了整整半個小時,盡管乍看上去與正常人的進餐時間并無不同,但考慮到她在這半小時內沒有做出任何除了"進食"之外的多余事,這頓飯在"量"方面恐怕已經能喂飽一只安東尼了。
當然,這里指的是那位因為一個真名"賈維斯",網名"達布斯"的人民教師而都長出了一顆腦袋,擁有驚人體魄與飯量的食人魔安東尼,并非墨檀的諸多馬甲之一,莫妮卡認知中的――安東尼?達布斯。
然后――
「所以,安東尼先生。」
面色在吃飽喝足后好了不少,又在誤服了一塊大便糖后變得更難看的莫妮卡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保持著相對溫和的跪坐姿勢,右手卻是重新
握緊了短劍,面色沉凝地對墨檀說道:「能請你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嗎?」
墨檀揚起眉毛,不緊不慢地說道:「所以,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好心把你從"那里"拉了出來,恐怕再過不到半個月,你就會被活活餓死了。」
「我很清楚這一點,也發自內心地感謝您的搭救,安東尼先生。」
莫妮卡慢慢站起身來,目光沉凝地盯著墨檀,右手依然緊緊地握著她那柄短劍:「但就算如此,我依然要確認您的身份,要知道這里可是紫羅蘭的……」
「這里并不是什么紫羅蘭的土地,歸根結底,陰暗沼澤從古至今始終都是片沒有隸屬的無主之地。」
墨檀粗暴地打斷了莫妮卡,冷冷地說道:「也就是說,不管這片沼澤或濃霧里藏著什么東西,都跟你或你那個喜歡亂伸爪子的人渣主子沒有關系。」
莫妮卡目光一凝,沉聲道:「聽安東尼先生的口吻,您難道很清楚我隸屬于……」
「紫羅蘭帝國的攝政王――修?布雷斯恩最信任的隱秘部隊雌蜂。」
墨檀再次打斷餓了莫妮卡,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等老子出去了,一定要那個還沒坐上皇位就迫不急想把那面紫羅蘭破旗插滿帝國的二流貨色一點顏色看看。」
莫妮卡立刻瞇起雙眼,沉聲道:「那您最好再給我一個能夠放任您離開的理由,安東尼先生,否則只要莫妮卡還活著,就不會允許任何人給殿下"一點顏色看看"。」
「好啊。」
墨檀隨手掏出了自己之前從修?布雷斯恩皇子手中討要……亦或是明搶的紫羅蘭帝國?皇令,將這塊類別為特殊、品質為史詩的東西丟給了莫妮卡,悠悠地說道:「這玩意兒行嗎?」
「這是――」
作為已經取代了紫荊衛,成為帝國統治者最為心腹的暴力組織雌蜂一員,莫妮卡自然不會認不出手中這塊皇令絕對是貨真價實的正版貨,而在這一前提下,于心中稍作計較的少女立刻意識到面前這人究竟是何身份,頓時將手中的短劍收回腰后鞘中,誠惶誠恐地向墨檀俯身行了一禮:「雌蜂所屬,紅蜂針莫妮卡?斯圖爾特見過檀莫先生,但有所托,萬死不辭。」
「所以說,你剛才是還沒徹底清醒過來?」
墨檀一邊把玩著手中的大便糖,一邊心不在焉地說道:「稍微想想就知道吧,如果我是那個家伙的敵人,你早就已經死透了,而在排除這一可能性的情況下,也只有能跟你們家那位攝政王平等論交的雞鳴狗盜,才會毫不客氣地對他進行高強度批評吧?」
莫妮卡抿了抿嘴,輕聲道:「先生說的是,是莫妮卡糊涂了。」
「放松點,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無聊的。」
墨檀翻了個白眼,懶洋洋地說道:「看在修的面子上,請你在我面前務必隨意些,除了最好別弄死我之外,怎么放得開怎么來。」
雖然稍微愣了一下,但這位靈活多變的雌蜂下一秒便眉開眼笑地點了點頭,很是開朗地大聲回答道:「是,安東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