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完,只是聳了聳肩,一邊往地上彈著注定會被‘自己’收拾干凈的煙灰,一邊耐心地等待著少女的答復。
而雪茵卻辜負了當前人格下墨檀難得的耐心,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不要!”
“我希望你知道,無論有多少人視你為天賜的奇跡,無論你在業界內書寫了多少傳奇,在我看來,你只是一個恰好被那狗娘養的命運賦予了些許才華,本質上卻無趣到令人乏味的蠢女人而已。”
墨檀對雪茵斬釘截鐵的回答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語氣輕快地說道:“說簡單點就是,你無法給我提供任何情緒價值,而好用的工具,我手里要多少有多少,也不差你這一個,也正因為如此,看在你給我提供了這些年消遣的份上,我才愿意給你這個機會。”
雪茵點了點頭,隨即很是歡快地復讀道:“不要~”
“或許在你看來,一個隨性灑脫、富有神秘感且‘與自己靈魂波長相近’的男人值得自己付出包括職業生涯在內的代價買單,畢竟……人生得意須盡歡。”
墨檀隨手將香煙熄滅在茶幾上,聲音中的溫度與煙蒂幾乎同一時間熄滅:“但你沒有與我演對手戲的資格,雪茵,因為才能是我眼中最不值錢的事物之一,而可惜的是,你除了‘才能’之外根本一無所有。”
雪茵矜持地笑了笑:“不要――”
“如果留下,我注定會榨干你的價值,無論是在游戲內還是游戲外,你的全部都會被機械地量化成一個個冰冷的價值符號,你或許會失去很多很多,而其中最無足輕重的,就是生命與為自己而活的自由。”
墨檀轉向雪茵,眸中只余下笑意散去后的空洞:“我會吞噬你的意義,將你換算成籌碼送上賭桌,用來與任何有資格同我對弈者游戲,原因……正如我剛才說的那樣,‘才能’是你唯一的價值,而在我身邊,沒有‘花瓶’的位置。”
“很好呀~”
雪茵嘿嘿一笑,一本正經地說道:“我覺得‘籌碼’聽起來比‘花瓶’帥多啦!”
墨檀瞇起雙眼:“你對自己即將面對的事物一無所知。”
雪茵用力點頭:“嗯嗯!”
“回去把今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你那個經紀人,如果她愿意無條件相信你,那就讓她帶你去這個地方。”
墨檀拿出手機,花費了約兩秒鐘的時間黑進了雪茵腕上那擁有衛星定位功能,價格遠超小天才電話手表的腕表,在里面留下了一個地址:“進去之后不要搭理那個熱情帥氣的老板,直接去二樓找那個自稱老板侄子,今年大概四歲半左右的早熟小鬼,讓他給你安排一個保鏢。”
雪茵頓時瞪大了眼睛:“正太?保鏢?”
“比起正太,我覺得‘幼崽’這個詞更適合他,最多是‘過于早熟’的幼崽。”
墨檀聳了聳肩,繼續說道:“不出意外的話,那個保鏢會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跟你同吃同住,并在這個過程中教會你如何控制力量。”
雪茵眨了眨眼,遲疑道:“同吃同住啊,那會不會有些不方……”
“那個小鬼是你的歌迷,不可能會給你安排男保鏢的。”
墨檀懶洋洋地打斷了雪茵,緊接著便抬手指向門廳:“現在,離開我的家,去小區對面等你的經紀人來接你。”
“誒……?”
“我剛才已經聯系過她了,聽說你好像是上午那會兒趁她去買甜筒時跑掉的。”
“我……”
“現在,離開我的家,別讓我再重復第二遍。”
“……”
……
十五分鐘后
“所以說……”
在陽臺目送雪茵垂頭喪氣地上車,并收到了短信報平安(雪茵離開前要了兩人的聯系方式,墨檀沒給)后,伊冬一邊走回到墨檀對面的沙發前坐下,一邊好奇道:“你是什么時候犯的病?”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而墨檀則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伊冬,反問道:“我其實沒犯病?”
后者當即就是一愣,愕然道:“等下,那你怎么……”
“怎么會勸雪茵棄惡從善?”
墨檀隨口打斷了瞠目結舌的友人,悠悠地說道:“理由我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么,那個空有才能的家伙無法給我創造任何情緒價值,所以才大發慈悲地打算放她一馬,可惜啊,人性本賤,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而伊冬卻是定定地注視著墨檀的眼睛,正色道:“雖然就算再多認識一萬年我也未必能看出你在撒謊,但作為從小跟你一起長大的人,我至少能看出你沒完全說真話。”
墨檀輕蔑地笑了笑,樂道:“你能看出個籃子。”
伊冬目光灼灼,寸步不讓:“你在質疑我對你的了解?”
“行了行了,別說這種容易被人誤解成基佬的屁話。”
墨檀翻了個白眼,擺手道:“一點惻隱之心罷了。”
“你剛才還說自己沒犯病!”
“你這種很懂的語氣讓我很不爽啊……”
“艸,不會怕什么來什么吧,之前吃飯時剛說完這會兒的你竟然最讓人省心,結果就給我來這么一出?”
“想多了,我真那么不挑的話,今天晚上就能辦了她。”
“不可能,你會犯病。”
“你最近的吐槽越來越犀利了啊。”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
“大概,是因為我們的靈魂波長有些相近吧。”
第兩千一百三十四章: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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