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意外’的那個瞬間,那六個本就速度頗快的襲擊者竟然再次提速,頃刻間便沖到了季曉島身旁半米處,不僅如此,原本將短弩對準莫斯的那四人也在同一時間把目標鎖定為季曉島,將伙伴刻意留出的空間利用到極致,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下一刻,四枚淬毒弩箭齊發而出,六柄雙手斬斧同時落下,襲擊者們仿佛已經看到了這個纖弱無比卻強得可怕的少女倒在血泊中,不住呻吟與掙扎的模樣了。奐
而這,正是他們這并不算短暫的一生中最后一個念頭。
第一個剎那,震碎了傀儡劍影的戰士們被一道迅若雷光的斬痕拂過脖頸,頃刻間便以身首分離。
第二個瞬間,避開了冷冽碎霜的弩手,無一例外被不知何時從自己身下影子中鉆出的短劍洞穿心口。
而在完成了這些后,季曉島才用近乎慵懶的姿態向旁邊走了半步,間不容發地避開了那四枚閃爍著幽幽藍光的弩箭,而后面那不知停滯了多久的鼾聲,也在一切重歸寂靜后再次響起。
三個批次的敵人,盡管實力越來越強,卻沒有人能讓少女用出第三招。
而這份在高階領域中近乎于無解的強大,正是少女有資格力壓醒龍,位列個人戰力排行榜第三順位的最好佐證。
只不過,玩家中的第三位,在這款游戲中還遠遠不夠看。奐
無論是作為游戲本體的無罪之界?本征世界,還是在問罪論戰中生成的這些鏡像世界,都有著能夠輕易葬送掉任何所有玩家的底蘊,無論他在什么榜里是什么第二位、第三位或者第四位!
?
就在季曉島微微瞇起雙眼,準備再次通過氣息感知對周圍那些可能存在的敵人進行鎖定時,一陣莫名的心悸讓她下意識地抬起了自己右手中的長劍寂歸,而正是這份沒來由的下意識,讓少女逃過一劫,與重傷瀕死擦身而過。
紜
!
當她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之后,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推到了數米之外的墻邊,一柄大到夸張、被下意識格在身前的巨劍幾乎占據了她超過13的視野。
“哈???”奐
巨劍的主人,一個看起來二十六七歲,相貌俊朗的白發年輕人意外地眨了眨眼,很是好奇地對被自己抵在墻邊的季曉島問道:“你怎么這么弱?”
而后者并沒有理會他,只是轉頭看向再次停止了打鼾的莫斯,淡淡地問道:“他是受歡迎的客人嗎?”
“不是。”
短暫地沉默后,老者才頭也不回地如此說了一句。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數十道流轉著負能量的劍影驟然從四面八方激射而出,讓那個正欲說些什么的年輕人不得不揮劍應付。
沒錯,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揮劍應付’,只見他隨手將那柄確實比尋常門板小不了多少的巨劍擎起,然后輕輕一甩,季曉島蓄勢已久的傀儡劍?帷幕便被一道寬大的圓環形斬痕當場絞碎了,一點殘渣都沒能剩下。
也正是這一劍,讓季曉島那雙漂亮的眉毛再次習慣性蹙了起來,原因無它……奐
“雖然只是個半吊子史詩,但史詩就是史詩,所以就算小妹妹你已經無限接近那‘半步’了,但在真正踏出去之前,是沒辦法給我添上半點麻煩的。”
樂呵呵地將巨劍扛在肩頭,衣著華麗而繁復的白發男子輕佻地吹了聲口哨:“不過讓我進來的那人剛剛特意囑咐過要咱‘客氣’些,所以要么這樣好了,我稍微占點便宜,用‘半步’的實力跟你打,要是我在一百招內贏了,兩位就跟我出去,如何?”
季曉島憑空凝出了兩根肉眼難見的影線,將其纏在自己的右肩上后猛地發力將脫臼的手臂拽回原位,淡淡地問道:“那如果是我贏了呢?”
“不可能,就算我只用‘半步’的實力,也比還站在門檻前的你強多了。”
男子擺了擺手,隨即咧嘴笑道:“不過要是你在百招后并未落敗,我暫且不強迫二位出去,而是就讓外面那位進來聊,好不好?”
季曉島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可以。”
結果對方卻仿佛沒聽見般沒有任何反應,直到坐在椅子上的老人有些不耐煩地用手杖敲了敲地面后才深吸了一口氣,握緊長劍對季曉島行了個風度翩翩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貴族禮:“洛昂?鄧蒂斯,還請賜教。”奐
完全沒有報上名字的意思,季曉島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即便將右手的長劍寂歸與不知何時重新回到她左手的短劍夜雨同時揮出,在半空中拼接處一道溢滿了殺意的十字斬痕――
冥雷蕩?魄散+穢土劫?歸塵!
然而這這一記幾乎能夠在頃刻間帶走個人戰力排行榜第三頁后面隨便哪個玩家的交疊斬,卻被這個名叫洛昂的年輕人滿臉愜意地抬劍擊碎了。
不過愜意歸愜意,在季曉島眼中,對方剛剛那一劍遞出的時機簡直巧妙到令人恐懼,而且還不偏不倚地用頗具穿透力的劍尖‘點’在了自己那兩道異屬性斬擊的交疊處,看起來隨手為之的一劍,卻是用近乎吝嗇的方式以最小的代價換到了最大的收益,而這毫無疑問……是史詩的境界!
這個名叫洛昂的人并不是如他說得那樣只占了‘一點便宜’,盡管他確實只用了半步史詩的力量,但卻肆無忌憚地發揮著自己的境界優勢,舉個不恰當的例子的話,就好像一個90公斤級的拳王給自己減肥到80公斤后去跟80公斤級的業余選手打一樣,好像讓了,但其實根本沒怎么讓。
但是沒有關系……
一招過后,收劍回撤的季曉島非但沒有表露出任何惱火之色,甚至還露出了令人驚艷無比,卻沒有半點溫度可的微笑――奐
“請多指教。”
第一千八百零五章: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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