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是墨檀就這么死了。
好消息,是墨檀死的不徹底。
總而之,在被人一刀捅了個對穿的五秒鐘后,他便重新在那方石臺上恢復了意識,周圍依舊是那璀璨的星河,面前的小鑄爐上,無情劍正靜靜地飄在那里,看上去并無半點異樣。
但這僅僅只是看上去而已,墨檀可以賭咒發誓,自己剛剛之所以會出現在某個陌生的、恐怕并不屬于無罪之界的‘幻境’中,百分百是因為觸碰了面前這柄劍的關系。
盡管被長刀貫穿時那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并未散去,但鑒于當前人格下的墨檀意志力異于常人,所以并未沉浸在那份‘被殺’的余韻中,而是立刻開始思考了起來。
眾所周知,在很多作品中,為了劇情需要,很多原本智力在線的角色會忽然變得愚不可及,而一些明明頭腦不怎么靈光的人卻可能會因為要承擔‘靈關一閃’的任務演都不演直接開掛,這并非一個無可爭議的弊端,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有些不太靠譜,頗有一種拿人當猴耍的感覺。
不過猴也分三六九等,如果創作者的腦洞夠大、筆力夠強,那么就算人家稍微寫得無厘頭一點,把部分角色當猴耍或者把部分讀者觀眾當猴耍,也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拋開別的不說,至少有優質的內容可以欣賞。
但還有一種情況,就是鑒于創作者實力有限,甚至遠低于義務教育水平,就很容易讓大家覺得自己被侮辱了智商的同時認為他才是那個猴,比如在影視劇或者文字作品中為主角制造一些別說讀者和觀眾了,就連只猴都能解決的問題,還讓所有人都跟無頭蒼蠅似的愁得不行,這種就屬于需要謝罪的情況了。
可悲的是,如果我們隨便去翻一些帶有‘偶像’性質且專業性比較強的片子,比如商戰片什么的,就會發現這種糟粕簡直不要太多。
當然,以上這些批判并非想要證明這本東西有多么優秀,只是想讓大家知道,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我努力不當猴,也不讓大家伙當猴。
綜上所述,墨檀并沒有一臉茫然地滿眼問號,而是在沉吟了片刻后便整理出了一個相對比較靠譜的猜測,那就是自己剛剛所經歷的幻象,十有八九跟劍魄有關,甚至有可能就是劍魄自己的經歷。
這里面的邏輯關系非常清晰,無情劍跟劍魄有關系、墨檀是通過面前這個小鑄爐上的無情劍才得以進入那場幻境、而他在那場幻境所扮演的角色是個手里握劍的姑娘,因為人家說有個誰要把他收為養女。
最后……那個要收養女的人,姓皇甫。
說真的,在手里掌握著這么多線索的情況下,除非墨檀的腦子突發惡疾萎縮成核桃大小,否則不可能會表現出‘一頭霧水’之類的狀態。
“嗯,這應該是是劍魄在另一個世界觀下的記憶沒錯了。”
墨檀如此喃喃了一句,隨即便在短暫地沉吟后離開了面前這頂小鑄爐上的無情劍,走到了旁邊的素雪槍前,深吸了一口氣后抬手握住了槍柄。
緊接著,便是預料之中的――
嗡!!
當墨檀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置身于一棟很像酒樓,就不似槍魄領域中那棟的地方,事實上,結合周圍的環境判斷,這里似乎更像是――
“大爺您今天這是怎么了,手怎么這么老實呀?”
低頭看向‘自己’懷里那位眉開眼笑、相貌較好、千嬌百媚、‘衣衫襤褸’的姑娘,墨檀無奈地在心底嘆了口氣。
果然是青樓啊。
他苦笑了一聲,完全沒有對這種會讓絕大多數人覺得‘賺大了’的情景動心,只是面色平靜地坐在椅子上,并沒有推開懷里的人,也沒有給予什么回應,只是面色淡然地觀望著事態的發展。
然后……
他就死了。
說細點,是被懷里的溫香軟玉給捅了。
講再明白點,就是那姑娘一邊環著墨檀的脖子,吐氣如蘭地附在其耳邊說些什么,一邊用另一只手從那春光無限地衣襟中掏了枚簪子出來,直接就給墨檀的心臟給刺穿了。
而且那簪子上恐怕還涂了劇毒,所以墨檀在被捅完之后甚至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短短三秒鐘不到就直接咽氣了。
當然,在那幻境……或者說是‘記憶’里咽氣的他只是離開了那里,重新回到了平臺上的素雪槍前。
“上次是圍剿,這次是刺殺嗎……”
墨檀苦笑著捏了捏自己眉心處的鱗片,隨即沉默了半晌,竟然沒有從素雪槍前離開,而是再次伸手握了上去。
不出意外的,在一陣嗡鳴聲后,他的意識再次離開了腳下這方平臺,回到了那座青樓。
這里必須要說明一下,墨檀并不是抱著‘再摟一會兒小姑娘’這種心態重新進來的,盡管要換做無罪之界中的‘檀莫’,這會兒可能已經試著能不能在自己死之前摸個爽了,但至少在當前人格下,他是不會做出這種‘無聊’事的。
重新回來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墨檀覺得自己還能再掙扎一下。
跟之前通過無情劍進入的地方不同,墨檀并不覺得‘自己’在青樓里抱著的那位姑娘有多強,就算她也是個練家子,也絕對沒辦法與那個雪地里的一眾刀客媲美,所以他想要試試,如果自己能夠擋住對方那出其不意的一簪子,事情會怎么發展下去。
所以墨檀再次通過素雪槍回到了這里,與上次不同,這次回來的他始終在仔細觀察并感知著懷中那女子的一舉一動,并成功在對方將手探入領口,取出那枚毒簪的瞬間輕輕一拽,通過一個簡單的關節技完美制伏了這位小姐姐。
與此同時,高度集中注意力,始終在觀察著周圍動向的墨檀還反手取下了背后那桿長槍,直接掄向另一邊看似正在給自己斟酒,實則偷偷摸出了兩枚上銳下豐、形似飛蝗的青石,正要向自己biu出一鏢的姑娘,盡可能溫柔地將其‘放倒’在地。
很顯然,這兩位小姐姐都想要弄死自己,除了毒簪與飛蝗石之外,桌上那杯酒恐怕也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