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履歷漂亮的很,而且擅長溜須拍馬,所以很受校長器重。”
盤腿坐在眾人中間,達布斯不斷揮舞著手臂,用激烈的肢體語宣泄著心中那份怨念,憤聲道:“而且按理說,明明應該是我、陳老師和那家伙一人帶一個組,結果校長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陳老師安排進了田興道的二組,還想讓我自己一個人去帶六組,這我能答應嗎?我當然不能啊,所以……唉……我就也申請調到二組去了,也是多虧我遲到了這么長時間,不然校長他還真不一定能答應下來。”
原來如此,天時、地利、人和……達布斯這是一樣都沒有占到啊。
墨檀在心底長嘆了一口氣,無力地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并在移開視線的瞬間發現季曉鴿也面如死灰地看了過來,眼中那抹沉痛的糾結與自己如出一轍。
很顯然,兩人想到一起去了。
而賈德卡和牙牙的表情也比較嚴肅,雖然他倆對游戲外的世界不甚了解,就算被簡單科普過也只能大概領略個精神,但就算如此,二人也能猜到自己這位大個子伙伴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說句心里話,在不久前與那位在無罪之界中名為‘天行道’,游戲外本名田興道的老師簡單接觸了一下后,墨檀和季曉鴿覺得后者并不像是達布斯口中那種‘擅長溜須拍馬’的人,所以故事的真相,大概只是簡單地因為人家履歷漂亮……換而之就是有能力,才得到那位校長的器重,以至于能單獨帶領一個教學小組。
而同樣深受器重的達布斯,則因為個人原因推掉了與前者相同的地位,不情不愿地主動進入了人家率領的小組,典型的沖冠為紅顏,雖然沒怒起來……
總而之,無論是在情場還是職場,達布斯似乎都居于絕對劣勢,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的麻煩應該不只有這些。
“話說回來……”
簡單與伙伴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后,墨檀輕咳了一聲,將目光投向難得吃了個爽,這會兒正在歪著脖子打瞌睡的安東尼:“你在這邊的工作,安東尼配合的還好嗎?”
肯定不好!
這種事其實墨檀不用想也知道,但他還是主動挑起了話頭,試圖讓已經足夠不爽的達布斯一口氣把負能量都宣泄出來,畢竟他現在能夠傾訴心里話的對象也就只有自己這幫‘網友’了,達布斯眼中那份從一開始就有被極力掩飾的疲憊,多半就是這些日子給憋的。
果不其然――
“唉,在我看來安東尼的進步已經很大了。”
達布斯轉頭看了一眼安東尼那張安詳的睡臉,苦笑道:“但他終歸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也不知道克制自己的情緒和欲望,別的倒還好說,主要是肚子餓的時候……”
說到這里,他那張極具沖擊力的大臉逐漸扭曲了起來,似是被勾起了什么可怕的回憶,寬厚有力的肩膀微微顫抖。
而墨檀等人則是體貼地保持著沉默,耐心等待達布斯梳理情緒。
“安東尼從沒見過我授課時的情景,所以他最開始可能有些緊張,總是在我講課到一半的時候失去控制,比如下意識地把教案塞進嘴里或者攻擊講臺之類的,一旦出現這種情況,我都必須花費很大的精力才能把它安撫下來。”
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重新整理好心情的達布斯頹然道:“所以最初的幾天,我基本都沒能成系統地去為學生們講些什么,不過因為大家都是玩家的原因,孩子們對安東尼還是很寬容的,抗拒情緒并不嚴重。”
“嗯嗯,聽起來也還好嘛。”
季曉鴿莞爾一笑,樂呵呵地說道:“換做是我的話,可能還會覺得挺有趣呢,你想呀,自己老師竟然隨機到了這么稀有的種族,這種事肯定不常見吧。”
墨檀也點了點頭,附和道:“而且還能在上課時間偷懶,你那些學生說不定還會盼著安東尼隔三差五地折騰折騰呢。”
“話是這么說沒錯……”
達布斯發出了兩聲苦笑,搖頭道:“但在把夜歌之前準備的那些食物吃完之后,總是感到饑餓的安東尼就沒那么好哄了,有兩次他甚至想要襲擊學生。”
墨檀等人當時就是一驚:“襲擊學生?!”
達布斯扯了扯嘴角,聲音有些干澀地說道:“是啊,襲擊學生,你們還記得咱們最初見面的時候,那個本應該是營救對象的煉金師嗎?”
“汪記得!那個汪金師汪褲子啦!”
牙牙特別踴躍地舉起小手,大聲道:“滴滴答答的汪處都是!”
而墨檀等人也想起了當時那極富沖擊性的一幕,數次被安東尼送進嘴里的鷹身女妖、在失禁并陷入昏迷后被安東尼拿在手里揮舞的帥哥煉金師、能吃與不能吃的激情辯論,盡管汪汪小隊的每個成員畫風都頗為迥異,但論起初次見面時的沖擊力,安東尼?達布斯當屬第一。
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這位失去控制的雙頭食人魔幾乎以一己之力車翻了汪汪小隊全員,并在被超過二十個鷹身女妖包圍的情況下大發神威,力戰群雌,最終要不是季曉鴿用雜?強固?糧?硬化?饅頭、斬鐵?破甲?蔥花餅以及一系列軍火鎮壓(喂飽)了安東尼,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那個時候,英勇地攔在失控的安東尼面前,奮力作戰的人是平均實力大概在中階左右的墨檀、季曉鴿、賈德卡和牙牙,外加二十余個擁有地利之便的鷹身女妖。
而那些被參加暑期補習的學生們在實力方面則是參差不齊,活動范圍被限制在學園都市的孩子們哪怕在怎么努力,其底蘊和實戰經驗也遠遠不能與當時的墨檀等人媲美。
大家的平均只有初階水準,就算有個別幾個做任務勤快的學生升到了二十多級,擁有了中階職業,在單憑肉體就能夠媲美常規高階職業者,狂暴后實力還會更進一步的安東尼面前并不會比季曉鴿親手烹制的饅頭硬多少。
而那種饅頭,安東尼一頓能吃十個!
“你們也知道,這具身體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屬于安東尼的,我只是一個腦袋而已,雖然在安東尼聽話的時候能接管大部分控制權,但只要他失去控制,我能做的事著實很有限。”
達布斯頹喪地垂下了頭,有些后怕地打了個哆嗦:“雖然只失控了兩次,但安東尼當時造成的破壞非常大,最初的那次,我們二組的六個男生試圖攔下他,結果被安東尼一巴掌拍去重建角色了兩個,剩下的四個人也受了重傷;第二次要好一些,安東尼剛失控沒半分鐘就被一個路過的本地教員按住了,除了有一個坐在前排的女同學受到了驚嚇之外,倒是沒有什么人員傷亡。”
“啊這……”
賈德卡艱難地咽了下口水,沒敢仔細腦補當時的場景:“然后呢?”
“那個被嚇到的女生轉去其它班了,其他人倒是還好,重建角色的兩個男生也表示挺好玩的,而且都交到了女朋友,說實在的,他們這個年齡其實并不適合談戀愛。”
隨口吐露了一句信息量頗大的話,達布斯深深地嘆了口氣:“后來錢校長找我談話了,在聽過情況之后表示他對我和安東尼的情況表示理解,但如果再出現類似的事,對艾薩克學院造成的財產損失學校只能報銷百分之五十,剩下的要從我工資里扣。”
季曉鴿噗嗤一笑,樂道:“你們校長還挺善解人意的。”
“還行吧。”
達布斯聳了聳肩,然后憤聲道:“最可惡的是那個田興道,他竟然把我的課都換到了舊樓!而且還勒令安東尼必須在課間休息時間持續吃東西,又給我辦了三張大額飯卡,當著陳老師面辦的!”
墨檀、季曉鴿、賈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