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曉鴿皺了皺鼻子,喃喃道:“那你剛才說的‘現實’是指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阿喪嘆了口氣,苦笑道:“盡管朧老師是天柱山的高階觀察者,而天柱山則是這個世界上知悉秘密最多的組織,但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依然前無古人,所以就算傾力研究,朧老師也依然只能就我當前的情況提出幾個假說,其中最靠譜的就是我被扔到了某個現實中并不存在的時間軸,一種類似于時間快照的存在上面,就像一部漫長的紀錄片,雖然我可以隨意在上面左右橫跳,甚至以‘剪輯’的方式對其進行影響,但紀錄片終究只是紀錄片,并非這個世界真實的歷史,或許我可以對這部片子進行微調,卻絕無可能影響到現實,舉例來說的話……嗯,就好像我抄作業,把‘秦朝滅亡于公元前207年’抄成了208年,但那也僅僅存在于我的作業本上,不會真的讓秦朝早滅一年,你們明白了嗎?”
墨檀和季曉鴿的理解能力都還算可以,再加上阿喪的形容比較生動,自然沒可能聽不懂,而前者更是在短暫地思考之后輕聲道:“然而就在剛才,你發現朧所設想的假說其實是錯的。”
“沒錯,就在剛才。”
阿喪面色凝重地挲姿著手中那本厚厚的《大陸通史》,沉聲道:“你們和我一樣是玩家,你們具備在無數時間線中唯一真實的特質,默甚至還在天柱山跟老師討論過我的問題,很顯然,如果無罪之界中有一條從各種意義上都絕對真實的時間線,那定然是你們兩人、小鹿以及除我之外其他所有玩家所置身的時間,然而就在剛才,我卻成功地用一本一千七百多年前的書與你們產生了交互,你們看到了我寫的哈庫那瑪塔塔,你們看到了我畫的皮卡丘,這就意味著……呼……意味著我所經歷的這些歷史,并非虛假的if或同人路線,而是實實在在的歷史,實實在在的真實!”
墨檀和季曉鴿都下意識地為之一窒,后者更是宛若正在見證史詩般小心翼翼地問道:“然后呢?”
“啊?沒有然后了呀。”
結果阿喪那邊的聲音卻是忽然放松了下來,輕描淡寫地說道:“反正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之后我該咋研究就咋研究唄。”
“呃……”
季曉鴿當場就噎那兒了。
“哈哈,其實說白了就是實錘了兩個思路,以后能少走點兒彎路而已。”
靠在壁爐前的阿喪笑了笑,無奈道:“知道真相我的處境也未必能有所改變,而且還有很多未知的謎題沒有解開,比如蝴蝶效應之類容易引起時間悖論的可能性為什么沒被抹消,比如偽空時流的真面目和具體機制,反正我早就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不過現在肯定是要痛快不少,至少我和你們玩的還是同一個游戲,至少我沒活在夢里。”
墨檀也笑著點了點頭,誠懇道:“加油,如果有什么能幫上忙的,隨時都可以通過鹿醬聯系我們,或者咱們在游戲外聯系也成。”
隨后三人就停下了對‘時間’這個問題的討論,阿喪還跟墨檀交換了一下游戲外的聯系方式,儼然一副打算隨時互通有無的樣子。
他們在這間小工坊里隔著一千七百五十年的時間跨度聊了好一會兒,大部分時間都是阿喪在說,墨檀和季曉鴿在聽。
不難看出,這位剛開服不久就被迫玩起單機的仁兄著實是有點兒寂寞,雖然在現實世界與大家并沒有什么兩樣,但是每天一進游戲就開始單機,沒有好友沒有同類,就這樣一日復一日地在時間長河中疲于奔命的日子還是讓阿喪頗為壓抑的,所以這次好不容易在游戲里碰到倆‘自己人’,老哥打開話匣子之后那叫一個貧啊。
而墨檀和季曉鴿也樂得陪他聊天,一方面是兩人也多少能感覺到對方的郁悶,另一方面則是阿喪講的那些故事都十分有趣,比如歷史上著名的xx其實有著xx怪癖這種事,盡管不是自己熟知的歷史,但兩人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
無罪之界系統標準時間pm1939
“呼哈~謝謝你們陪我扯了這么久,這些日子我都快悶出病來了。”
阿喪意猶未盡地舒了口氣,放下了手中那本光華流轉的鐵鬃豪書,沖畫面上的兩個人留聲道:“夜歌你只要等到那個信標冷卻結束之后離開這座計時塔再使用應該就能回到天柱山了,至于默……我可以試試在這邊調整一下工坊里的傳送法陣,但因為你們已經在‘未來’使用過了,估計還真夠嗆能把你送回迪塞爾家那邊,所以你可能得走回去了……不好意思啊。”
“哪里的話,這本來就不是你的錯。”
墨檀搖了搖頭,莞爾道:“而且我這趟也算是不虛此行了,你可是一口氣幫我完成了好幾個任務啊。”
“啥任務?”
阿喪和季曉鴿異口同聲地問道。
于是墨檀就把自己之前完成的那一串任務鏈簡單說了一下。
“呃……也就是說,我留下的陷阱不小心滅掉了你第六個環節的重要線索啊。”
阿喪頗為愧疚地撓了撓頭發,然后忽然眼前一亮……
“等等!如果你要找龍王墓的話,我可能有辦法!”
第五百七十三章:終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