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季曉鴿的話說,這幾位蝮蛇干員之前在拍賣會上拿下的頭盔與圖紙都算是半成品,而且似乎還是天柱山那位魯維魯大師當年的黑歷史,其初衷是制造一個名為廣域思維干擾裝置的東西,具體效果大概就是通過放大使用者的精神力,進而使一定范圍內所有具備思考能力的目標統統陷入混亂狀態,乍聽起來似乎是一個異常彪悍的創意,但是……
當魯維已經把圖紙設計完畢,正準備將其付諸于實踐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這個世界存在一種名為思維震蕩的高階奧術魔法,雖然比較冷僻,對使用者的要求也很高,但效果卻是與他那廣域思維干擾裝置完全相同,這一發現讓魯大師震怒不已,當場就把那套自己嘔心瀝血設計了三天半的圖紙給扔了。
對于魯維來說,通過工程學去實現那些無法憑借魔法與煉金學達到的成果才算有價值,比如科爾多瓦的符文之軀這種,但如果能通過其它手段去達到相同的目的,那么就算自己的研究再怎么高端、再怎么節省成本、再怎么便民都毫無意義,所以那套頗具價值的圖紙就這么讓他給扔了。
當然,鑒于一個高端工程師的良好習慣,魯維的所有圖紙其實都有備份,就算他通過某些鉆空子的方式離開天柱山,在外面的每一次創作過程也會被同步到第七外山那邊,這也是季曉鴿后來去找東西時會發現那套圖紙的原因……
上述內容就是季曉鴿和魯維所了解的全部了。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魯維當年丟掉的那套圖紙,其中有一小部分被某個矮人工匠撿到了,那位雖然沒什么才華,但眼光卻十分刁鉆的老工匠立刻發現了其價值,并通過魯大師隨手在上面劃拉出來的備注在幾年內成為了一個大工程師,其畢生所愿就是還原另外三分之二的圖紙,然后把那臺極具價值的跨時代神作給造出來。
于是他用了十幾年攢下了一筆不菲的積蓄,然后便在自家地下開辟出了一間實驗室,以萬全準備開始了廢寢忘食的研究,整天茶不思飯不想地鉆研著魯大師的圖紙,終于在某一天……成功地把自己餓死了。
在那之后,他那個傻……乖兒子便接手了自己老爹的研究,繼續硬啃那幾張零零碎碎的研究圖紙,不過因為這兒子至少還知道吃飯的原因,所以并沒有被餓死,而且還真找到了正確思路,將那套圖紙還原了大半出來,甚至還打造出了一個半成品,然后也死了。
而老矮人兒子的兒子,也就是他家那孫子便繼續秉承著父親和爺爺的遺志,拼命鉆研著那張圖紙,然,俗話說富不過三代,這孫子最后把自己研究的窮困潦倒,眼瞅著就要餓死街頭了,于是便看破紅塵,找到了金酸梅拍賣行,委托他們將那頭盔和幾張圖紙作為拍賣品公開出售。
鐵栓在加入蝮蛇前曾經跟那孫子有過幾面之緣,也見過那張圖紙和半成品頭盔,近幾年輾轉進蝮蛇商會成為干員后立功心切,正好趕上其中一個奴隸買家提出了幾個特殊要求,于是便想起了這檔子事兒,提交了幾份報告后就得到了一筆不菲的預算,專門用來采購那孫子的圖紙和半成品頭盔。
不過,鐵栓可沒打算繼續研究那虛無縹緲的廣域思維干擾裝置,在他眼里,現在這個半成品只要稍作調整,就可以完成很多很多有趣的事了,而調整工作他早在路上就已經搞定了,于是……
“給他戴上。”
鐵栓指了指面前那個雙眼無神的獸人漢子,微笑著重復了一遍:“看看他會不會死?”
拎著頭盔的塞爾蓋皺了皺眉,沉聲道:“你知道這一個奴隸值多少錢么?說弄死就弄死?”
“我也沒說一定會死,不過在最終調試的過程中應該免不了會消耗掉一些。”
鐵栓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一臉狂熱地看著那頂已經‘竣工’的頭盔:“一個奴隸是不便宜,但如果我們達到了對方的要求,你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會翻上多少倍嗎?所以少攏轄粽兆盼宜檔陌歟
“你最好注意點,我和你一樣都是三等,誰也不是誰的下屬。”
塞爾蓋冷哼了一聲,然后便緩步向那個正在適應陽光的獸人奴隸走去。
鐵栓激動地拽了拽自己的大耳朵,喃喃道:“沒關系,等這件事大功告成之后,我就能變成二等了,哈哈,我會有更多的資源,做出最厲害的發明,讓那些把我從協會趕出去的垃圾知道什么是天才!”
塞爾蓋抽了抽嘴角,沒有搭理莫名興奮起來的鐵栓,只是抄起手中那貼了一圈水晶、看起來只有個簡單框架的頭盔往那個獸人奴隸頭上扣去。
直到這時,那個渾渾噩噩的獸人才猛然察覺到情況下不對,下意識地仰頭躲開了對方手中的頭盔,卻是因為身體過于虛弱的原因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嗯?”
塞爾蓋微微瞇起了雙眼,一個閃身便出現在那獸人奴隸面前,抓住后者的肩膀將其猛地提了起來,冷笑道:“沒想到你這雜碎竟然學會反抗了,呵,看來我們摻在飼料里的藥也并不算多嘛。”
“放……放開我……你這混蛋!”
渾身軟弱無力地的獸人奴隸目眥欲裂地盯著對方,雙手緊緊地抓著塞爾蓋的手腕,卻完全無法將對方那只鋼鐵澆筑般的右手撼動半分。
后者惡毒地笑了起來,又暗暗在手上加了兩成力,將對方的肩胛骨捏得咔咔作響,悠然道:“我要是不放開呢?”
“啊!!!”
虛弱的獸人發出了一聲痛呼,拼命地掙扎了起來,凄厲地怒吼道:“大酋長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這些骯臟的、愚蠢的、令人作嘔的混……”
紓
塞爾蓋用一記凌厲的膝撞狠狠砸在了獸人左肋,笑盈盈地問道:“骯臟的什么?”
紓。
帶著呼嘯聲的勾拳直擊腹部,直接將后者打的弓起身來,哇地一聲噴出了大灘穢物。
“愚蠢的什么?”
紓。
“令人作嘔的什么?”
塞爾蓋甩了甩胳膊,提起面前已經完全失去意識的獸人奴隸,將頭盔重重地扣在后者頭上,不屑地啐了一口:“呸,渣滓!”
鐵栓翻了個白眼,冷冷地說道:“我需要他是清醒的,你這白癡!”
“他當然可以是清醒的。”
塞爾蓋晃了晃手中那比自己還要壯碩兩圈的獸人,隨手打出了一股微弱的氣流融入后者胸口,將其強行喚醒之后隨口問道:“然后呢?”
有著高階武僧實力的塞爾蓋在拿捏力道方面非常專業,就連剛才那三記痛擊都沒有對那個獸人奴隸造成什么實質上的傷害,僅僅只是賦予了對方極大程度的痛苦而已,這也是鐵栓和另一個尚未現身之人完全沒打算阻止他的原因。
“然后把他放下,之后交給我。”
鐵栓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機械裝置,并在自己的同伴照做后輕輕挲姿著上面的一塊水晶,咧嘴笑道:“好了,現在讓我們先來試試最低程度的干擾,看看他會有什么有趣的反應~”
說罷他便激活了裝置頂端的小型共鳴水晶。
在這塊水晶散發出朦朧藍光的瞬間,那個獸人奴隸腦袋上的頭盔也發出了一陣嗡鳴,并擴散出了一圈微不可察的無屬性魔力波紋,下一刻,頭盔外沿處的干擾魔晶和抑制魔晶同時亮起,在以自身為中心的半徑兩厘米內造成了一陣空間扭曲,看起來就像是因為密度改變而導致光線無序折射的某種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