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的送別亭旁,立著一根長桿,上面綁著個人。
    她頭發凌亂地遮蓋著青紫臃腫的面容,渾身都有被抽打過的鞭痕。
    路過的百姓指指點點,論無不充滿憤慨。
    “聽說了嗎?這位是威國公府的主母許夫人!今晨威國公將她掛在這兒,竟是因為他們徹查清楚,前不久關于昭武郡主清白不在的謠,竟是她先傳出去的。”
    “她圖什么?昭武郡主戰功顯赫,又是我朝第一位能掌兵權的女子,更是她的親生女兒!”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因為昭武郡主發現了她跟旁人通奸,生下了許二少爺許鳴錚,怕昭武郡主告訴威國公,這才下狠手讓女兒身敗名裂!”
    百姓們越聊越是群情激奮,將爛菜葉子、臭雞蛋都朝許夫人扔去。
    “喪良心的玩意!昭武郡主是我們的戰神,也容許你欺負?”
    “根本不配為人母!還好那個奸生子死了,真是活該,老天開眼!”
    許夫人被雞蛋砸中額頭,疼得清醒過來。
    聽見百姓們的叫罵,她張了張口,用沙啞的聲音反駁:“錚哥兒不是野種,他就是威國公府的嫡少爺,我被許靖央這奸人所害……”
    然而,她聲音太過微弱,也不敵百姓們的咒罵鄙夷聲大。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菜葉子飛過來,許夫人痛苦地低吟。
    就在這時,她看見百姓當中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一個尋常打扮的護衛,許夫人認得他,他是孫爭的心腹!
    “表哥……”許夫人眼中浮現起光芒。
    她的表哥安排心腹來了,是不是意味著要救下她了?
    許夫人求生的欲望再次升起,拼命掙扎起來:“救我,救救我。”
    藏在人群中的護衛卻冷著臉,忽然叫囂起來——
    “諸位,此人玷污自己的親女兒,欺辱我們的昭武郡主,大家伙說,該不該給她一點狠辣的教訓?”
    “該!”百姓們齊聲附和。
    旋即護衛彎腰,撿起地上的石頭:“砸她,替昭武郡主出口惡氣!”
    許夫人一僵,還不等反應過來,石頭便如雨點般飛來,落在她身上,每一下都痛得要死!
    啊啊啊,好痛!
    許夫人慘叫不斷,她目眥欲裂,瞪著那名護衛。
    “不可能,他不會舍得讓我死的,你叫他來見我,來見我!”她聲嘶力竭地吼叫,手腕因拼命掙扎而割出鮮血。
    然,不等她再喊兩聲,忽而覺得有什么東西刺入她的喉嚨里。
    尖銳的疼痛很快也很細微,等到許夫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不小心吞咽了下去。
    緊接著,喉嚨里仿佛冒火般,灼燒疼痛起來。
    那五臟六腑都跟著燃燒的痛楚,瞬間襲遍全身。
    疼啊!真疼!
    她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嘴角漸漸溢出鮮血。
    可余光卻看見,那護衛轉身離開人群,去了不遠處樹蔭下的馬車邊,低聲稟奏。
    直到一只手挑起簾子,孫爭和許柔箏那張相似的父女面孔露了出來。
    他們冰冷地看著許夫人,眼神陰毒無情。
    許夫人忽然就愣住了。
    是孫爭毒啞了她,還是許柔箏要她的命?
    她不知道,總之,他們兩個聯手,將她當做棄子一樣拋棄了。
    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讓許夫人心疾發作,她一口黑血噴了出來,腦袋耷拉下來,瞬間昏死過去。
    許靖央在威國公府料理瑣事。
    她不在的這些日子,許夫人將所有賬上可以挪動的銀錢都拿走了。
    尚嬤嬤說,這些銀子被許夫人全部用來貼補許柔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