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拿酒來!最烈的!”李飛虛弱地指揮,他需要酒精進行二次消毒(空間藥品不夠了)。江大海顫抖著跑去拿酒。
在昏暗的油燈下,一家人含著淚,手忙腳亂地幫李飛清洗傷口、重新上藥、包扎。整個過程壓抑而痛苦,只有壓抑的啜泣聲和布料撕裂聲。
“到底……到底是咋回事啊?不是……不是遇到熊瞎子嗎?這……這不像啊……”梁秀珍泣不成聲地問,看著兒子身上那些既深且怪、像被無數利刃割裂又帶有撕扯痕跡的傷口。
“是……是熊……特別兇……一群……”李飛閉著眼,虛弱地撒謊,汗水浸濕了枕頭,“拼命……才逃出來……”他緊緊抱著那個沾滿血污的背包,死不松手。
處理完傷口,李飛幾乎虛脫。但他強撐著,示意江大海和馮婷婷靠近。
“這個……藏起來……地窖……最底下……用麻袋……爛菜葉蓋住……”他指著那個背包,里面的東西凸顯出堅硬的輪廓,“誰也別告訴……看都別看……碰都別碰……有毒……很危險……”他反復強調,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恐懼。
江大海和馮婷婷看著他鄭重的神色,又看看那散發著不祥氣息的背包,雖然滿心疑惑和恐懼,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江大海接過背包,感覺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抱著一塊冰涼的烙鐵,他不敢多問,立刻摸索著下地窖去隱藏。
李飛這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徹底癱倒在床上。
身體無處不在的劇痛和高燒開始肆虐,但他腦中卻異常清醒,甚至亢奮。
洞中所見的一切——舊軍火、神秘儀器、致命陷阱、變異生物、還有那恐怖的毒氣標志——像走馬燈一樣反復閃現。
第二天,“李飛深山遇群熊,拼死逃生重傷而歸”的消息迅速傳遍全村。
村民議論紛紛,同情、后怕、猜測不已。
王嬸送來幾個雞蛋,李老栓蹲在門口抽了半天悶煙。
花三娘在縣城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尤其是關于李飛帶回一個“沉重包裹”的細節。
她捻著紙條,眼神變幻,最終化為一聲冷笑:“還真讓他摸到點東西了?呵,有意思……看來,得換個法子聊聊了。”她并未采取行動,反而更像一個耐心的獵人,等待著獵物耗盡力氣。
而那個逃脫的中年男人,此刻或許正躲在某個陰暗角落,包扎著與血蝠搏斗留下的傷口,眼神陰鷙地向某個秘密渠道發送著失敗和警告的信息。
李飛在高燒中昏睡,眉頭緊鎖,身體不時抽搐,囈語著別人聽不懂的詞匯:“箱子……蝙蝠……符號……毒……”家人日夜不休地守著他,心頭的陰云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濃重。
那個被深埋在地窖里的秘密,像一顆定時炸彈,滴答作響,牽動著這個家庭乃至整個向陽村未來的命運。
窗外的天空,陰沉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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