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個中年男人。
蓬頭垢面,腦袋上帶著一頂沒了頂子、看上去黑乎乎的破草帽。
他光著膀子,身上也被曬得黝黑,長得也是瘦骨嶙峋,胸前兩排肋骨都清晰可見。
一件破褂子被他系在腰間,下身一條褲子破破爛爛,卷到膝蓋的褲腿下,兩條小腿如同竹竿一樣。
腳上一雙破膠鞋,洗得發白,腳指頭都漏在外面,那鞋他也沒好好穿,就那么拖著,穿出了拖鞋的既視感。
“這兒就是村里頭新開的藥鋪啊?”
男人裂開嘴,露出一口大黑牙,四下打量著。
接著視線落在江婷身上,頓時眼前一亮。
“喲?這不小婷嘛?還記得我不?我黃二狗啊!”
江婷起初還真沒認出眼前這人,但聽見這個名字,她瞬間反應過來。
黃二狗是他們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
整日游手好閑,不務正業。
這家伙如今也四十多了,還是個老光棍兒。
江婷小的時候,黃二狗就在村里出了名。
那會兒這家伙最喜歡干的事兒,就是搶村里小孩子吃的,為這事兒,他沒少被村里人打。
江婷小時候還被他搶過吃的,這些年沒見,沒想到這家伙還在村里游蕩。
“你來這兒干啥?”
江婷沒好氣的開口,她心里知道這家伙不可能是來看病的。
畢竟這貨在村里跟個乞丐差不多,平日里真要病了,也都是自個兒頂著,他這些年沒病死,都算是奇跡。
他哪兒有錢看病?
“瞧你這話說的,我來藥鋪,當然是為了看病啊!”
黃二狗笑呵呵的走上前,上下打量著江婷,一臉猥瑣道。
“這么多年沒見,小婷也長成大人了!”
江婷見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冷聲道。
“滾——”
“欸,你這話啥意思?這是你開的藥鋪啊?你開藥鋪還有趕病人的說法?”
“咱叫村里人過來看看?”
黃二狗聞,當即開始叫喚起來。
“哎呀,大家過來看啊,這江家姑娘開的藥鋪,還往外趕病人咧!”
江婷知道這家伙是來找茬的,頓時火冒三丈,當即便準備動手。
但這時,李飛卻從身后抓住了他。
“這位大叔,你誤會了,我才是醫生,敢問你有啥病?”
李飛笑瞇瞇地走上前。
黃二狗聞,轉頭默默打量了李飛一眼,看著眼前這家伙細皮嫩肉的,他瞬間明白這是個知青。
要說村里頭誰最好欺負,一是寡婦,二就是知青了。
這些人都屬于無依無靠的,被欺負了,也沒人幫他們說話,黃二狗平日里也就敢欺負這些人。
“你是醫生?我確實病了,至于啥病……你是醫生,你還問我?”
黃二狗仿佛看出李飛好欺負,大大咧咧地走上前,一屁股坐下。
江婷拉了拉李飛,輕聲開口提醒。
“別理他,他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壓根就是來找茬的!”
“欸,話不能這么說,醫者,當一視同仁啊!”
李飛擺了擺手,恰在此時,屋場兒里幾個婦女聽見聲音也走了過來,看到黃二狗,幾人都開口提醒。
“李神醫,這家伙就是個二流子,別理他,把他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