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至最后,衛萊眼睛迷糊,眼淚不斷涌出滾落到嘴角,咸里帶甜。
淚腺可能崩了,怎么也止不住,順著嘴角流到下巴尖。
沒來得及擦干凈,滴了一滴在情書上,正巧落在“獨一無二”
的二旁邊,藍黑色墨水被稀釋暈開一點,“二”
字變得模糊。
衛萊慌亂中抽了紙巾,小心翼翼把眼淚蘸去,水跡最后風干在情書上。
結婚兩年,他送她的禮物不計其數,這封情書最珍貴。
臥室門口有腳步聲,旋即門從外面推開,今天他穿了黑色襯衫,沒戴袖扣,衣袖挽了兩道,領口微敞,比平常多了兩分隨和。
“你沒去公司?”
衛萊仔細按原來的折痕折起情書,哭過的聲音里沙沙的。
周肅晉關上門:“不著急,十點鐘才有會。”
她眼睛鼻尖都通紅,臉上有兩道明顯干掉的淚痕,他徑直去了浴室。
衛萊趁此又把情書展開,逐個字逐個字往心里刻。
他很快從浴室出來,拿著一條濕毛巾。
衛萊把情書反扣在被子上,接過毛巾,拿到手里才感覺是熱乎的,她直接把毛巾敷臉上,在熱毛巾里深呼一口氣。
周肅晉把情書放進信封,看到了已經發干的那滴眼淚。
“今年有沒有想吃的蛋糕?”
“不用再買,我爸和我媽每年都買,吃兩口就行了。”
小時候在超市里吃多了甜品,現在只愛吃面包。
她把毛巾放床頭柜,伸手要擁抱。
周肅晉連人帶被子攬進懷里。
衛萊的臉靠在他襯衫領口,摸索到的手,抓住他手指,唇貼在他脖子里,“周肅晉,我愛你。”
周肅晉的喉結在她唇間咽動,腹部肌肉繃緊,渾身的血液都涌入那里。
兩人中間的被子被扯到一邊。
洶涌的潮水將她濕透。
最近她黑色內穿的衣服多起來,各種布料與款式。
再配上長短不一的吊帶,一套都是黑色。
粉白的皮膚在黑色下如凝脂。
周肅晉抱著她吻遍。
坐在他懷里,衛萊的指尖落在他流暢平滑的腹肌上,周肅晉深深看著她,任由她為所欲為。
她猶如今天他送的那束玫瑰,花蕊花瓣將他吸附包裹。
六點半的鬧鈴一直響到七點半。
她上午還得去公司。
于是室內慢慢平靜下來。
江岸云宸的家里不像他的別墅,在浴室就能看到后院的花,這里浴室窗外,只有遠處云霧繚繞的青山,開闊到望不到盡頭的遼遠天空。
衛萊打開花灑,浴室窗外,朝霞絢麗斑斕。
今天去公司比平時晚,八點半,踩著上班的點才到。那封情書她裝在包里帶到了辦公室,本打算午休息時拿出來看,快到中午想起來,要跟父親一起吃飯。
周肅晉晚上陪她吃生日飯,中午
她與父親單獨慶祝。
衛華天在女兒公司附近訂了餐廳,早早過去等著。
從他坐的位子可以看到江岸集團的寫字樓,律所的原址就在女兒辦公室樓下那層。
一切物是人非。
他摘了眼鏡,不再看窗外,直到女兒來了,他拿起眼鏡戴好。
衛萊盯著父親的眼鏡看,“爸爸,眼鏡換了一副?”
衛華天道:“那副的眼鏡腿被我不小心壓壞了。”
衛萊直夸:“你戴這副更帥。”
衛華天笑,“都一把年紀了還帥。”
“我這叫拐著彎夸自己好看。”
衛萊笑著,拿出手機對著蛋糕拍幾張,拍完叉了一塊放嘴里。
衛華天見女兒先吃起蛋糕,“還沒許愿。”
“愿望實現了,沒其他愿望要許。”
衛華天感覺得出女兒今天心情分外好,能一眼看出他換了眼鏡,不愛吃的蛋糕也嘗了小半塊。
他給女兒點了兩種口味的蛋糕,把另一口味換到女兒面前。
“每樣少吃兩口,晚上你媽媽肯定給你買蛋糕。”
如今父親提起母親也不會再沉默。
他們都釋然了。
她也在往前走。
晚上的生日蛋糕依舊是兩種口味,母親給她訂了雙拼蛋糕。
賀萬程訂了江景餐廳的包廂,四人餐位。
母親全程只負責吃,連菜都是賀董夾好,母親有些不好意思,她之后沒再刻意看母親。
賀萬程跟周肅晉碰杯,笑說:“沒想到我們倆還有這一層緣分,以后互相學習。”
周
肅晉淡淡一笑,把一杯酒喝下。
賀萬程擱下酒杯,“改天我也得好好感謝一下趙一晗,送幾個項目給她們公司。”
周肅晉沒接話,拿了空盤子把海鮮燴飯里的海鮮挑出來。
衛萊敏銳捕捉到那個“也”
字,側臉問周肅晉:“你給了我姐公司項目?”
“萊萊你還不知道?”
說話的是賀萬程。
衛萊:“他沒說。”
賀萬程握了握程敏之的玻璃杯,不熱了,他又兌上溫水,邊對衛萊說:“那趙一晗肯定也不知情。”
周肅晉把挑好的海鮮飯放衛萊面前,解釋了一句:“她們公司本來就有實力,合作是雙贏。”
他給項目不是因為趙一晗帶衛萊去飯局讓他有了后來的姻緣。
那晚飯局散后,趙一晗走到他車前,欠身為衛萊求情的那幕,他印象過于深刻。求情,把酒會邀請函讓給衛萊,當初他與衛萊合約假扮情侶,趙一晗是唯一知情人。
任何一件事都值得一個項目。
“今年春節你們倆怎么安排?”
賀萬程邀請他們去海城。
周肅晉慢條斯理吃著從海鮮飯里挑出來的海鮮,婉拒了邀請:“衛萊大年初一還要巡店,我們就在家里吃頓年夜飯。”
賀萬程思忖片刻,臨時改變過年
的計劃,側臉對程敏之說:“我來江城過年,你看方不方便?”
程敏之:“……”
當著女兒女婿的面,叫她怎么回才合適。
衛萊淺笑著插話:“賀伯伯那您正好幫我們超市貼春聯。”
賀萬程與衛萊碰杯,一口應下:“沒問題,貼春聯今年是我跟肅晉的活。”
現在才十一月份,衛萊就開始盼著過年,盼著與周肅晉一起貼江岸云宸店的春聯。
從江景餐廳回家的路上,周肅晉接了一個工作上的電話,衛萊無事可做,從包里拿出情書看。
如果是喬思田或是殷樂,她們在收到情書的下一秒就會拍照發群里。
被眼淚暈染的那個字模糊得恰到好處。
“帶出來了?”
周肅晉結束通話,看到了她手里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