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眼神陰鷙。
黑警……要老子的命?
“炒個雞兒,老子在看警匪片,都他媽滾!”
屠虎隔著房門喝退保安,抓起電話打出去。
“強哥,有人要我的命。”
***
天亮之后,臥龍山莊會客大廳前臺。
徐婕正在辦理退房手續。
“您好,這是您的賬單。”服務員遞過單據。
徐婕接過,拿出蘇清璇給的卡遞過去:“刷卡。”
服務員接過卡,在pos機上操作。
幾分鐘后,山莊總經理辦公室的電話響了。
“何董。”總經理恭敬地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剛才是不是有一筆用新成集團蘇董金卡結算的消費?”
“是的,何董。”
“蘇董到了?怎么不通知我。”
總經理查了一下監控錄像:“不是蘇董,是一位年輕的女士。”
女士,何四海手指輕扣桌面。
這個年紀,又手持蘇玉成的金卡。
不是小三就是女兒。
“查一下她們入住和離開的時間,登記信息。”
“好的,何董。”
放下電話,何四海靠在寬大的老板椅上,端起一杯功夫茶。
三分鐘后,消息傳來。
入住者是蘇玉成的女兒蘇清璇。
那個省報記者?
何四海拿起手機,找到一個號碼。
“玉成兄,最近在忙什么呢?”何四海語氣隨意。
電話那頭傳來蘇玉成沉穩的聲音:“何董有事?”
“咱們多久沒見了,剛才下面的人告訴我,你到了臥龍山莊,怎么,有興趣來林城投資?”
蘇玉成微微一動,清璇去了臥龍山莊?
“嗯,看了一個不錯的項目,何董也有興趣?”
“賺錢的事我都有興趣,要不,今晚我作東,好好聊聊?”
“今晚不行,約了姑娘吃晚飯,她喜歡山莊的風景,去玩了一天,改日吧。”
何四海笑道:“蘇小姐來作客,我這個長輩都不知道,老蘇你很見外啊。”
對于何四海蹬鼻子上臉的自認長輩行為,蘇玉成十分膩味,但他忍,為了女兒的安全。
“上次她去玩過,感覺還不錯。”蘇玉成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不過,我倒是提醒過她,到了別人的地盤,就要守別人的規矩,別什么都瞎打聽。”
這話軟中帶硬,既解釋了女兒的行為,又暗含警告。
何四海哈哈一笑:“哪里哪里,蘇小姐肯賞光,是山莊的榮幸,想去哪里都可以,最好是當作自已家。”
“何董客氣了,若是小女不懂事,別和他計較。”
“不會的不會的,犬子下個月回國,他們年歲相當,倒是可以做個朋友。”
“小女性子拗,怕是不會聽我的安排。”
“認識認識無妨。”
蘇玉成臉色愈來愈陰沉。
何四海這種爛人,竟然敢打自家女兒的主意。
當真以為蘇家低調?
***
清江大學,女生宿舍樓。
暑假的校園空曠寂靜。
蘇清璇和徐婕找到了馮輕窈的宿舍。
“馮同學。”
門被打開,馮輕窈穿著洗得發白的舊t恤和牛仔褲,驚訝地看著她們。
“蘇記者,徐警官,你們怎么來了?”
“來看看你,怎么樣,好些了嗎?”
馮輕窈微微搖頭:“請進吧。”
徐婕是第一次進入她的寢室,
由于室友回家的緣故,寢室里只有她的東西。
床上掛著白色的蚊帳,床頭貼了一幅港臺明星謝霆鋒的海報。
床鋪疊得整整齊齊,枕頭上放了一個小熊布偶,上面打了個補丁,顯然有些年頭了。
雖然出身貧寒,但是馮輕窈依然有著所有女孩的特性,愛美、愛干凈。
也有著符合這個年齡段女生的心性。
在她的努力下,宿舍里顯得干凈而樸素。
蘇清璇拿起桌上的一個相框,里面是兩個女孩的合影。
笑容燦爛、猶如兩朵并蒂蓮。
“你還有個妹妹?”
馮輕窈輕輕點頭:“高二了,成績比我好。”
“在七中讀書?”
“對,你怎么知道的?”
蘇清璇沒有說話,徐婕有些不忍地開口。
“她可能被人盯上了。”
馮輕窈臉色一變:“誰?”
徐婕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馮輕窈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輕悅,輕悅,不,不......”
“放心,她沒事。”
“徐警官,求求你救救她,我妹妹不能出事。”
徐婕有些為難:“我沒有辦法保證,他們敢在校門口動手,警察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回是運氣好,下一回......”
“不!”
馮輕窈驚叫一聲,淚水簌簌而下。
蘇清璇給徐婕使了個眼色,后者會意地退到門口。
守住房門。
“先坐下。”
蘇清璇把她扶到床邊,馮輕窈抓住她的手。
“蘇記者,你能幫我嗎?”
“事實上,你要自已幫自已。”
“你想我怎么做?”
蘇清璇看著她的淚眼。
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身為女人都感覺驚艷。
“我要你仔細回憶7月15號那天晚上,在“金色年華”發生的所有事情,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有沒有看到什么特別的人?聽到什么特別的話?或者拿到什么不尋常的東西?”
回憶如同潮水般涌來,那些屈辱、恐懼、絕望的畫面再次撕扯著她的神經。
馮輕窈痛苦地閉上眼睛,雙手緊緊抓住自已的頭發。
“我……我想不起來……我什么都記不清了……”她嗚咽著。
“輕窈,不想讓你妹妹經歷同樣的事,好好想一想,把這些人渣送進監獄,你才能報仇,你家人才能平安。”
妹妹!
馮輕悅那張稚嫩又倔強的臉浮現在馮輕窈的腦海里。
她是這個家里唯一的希望,是她拼命想要保護的人。
不行!絕對不行!
馮輕窈猛地睜開眼,淚水模糊了視線,但眼神卻透出一股決絕。
“他們...他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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