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塵呼吸吐納間,開始說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話。
“王公子,小女確實千金求筆。不過,你方才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王涌顫顫巍巍的起身,為了證明自己確實有過這支名筆,他開始大罵沈平之不要臉,用區區十兩銀子就誆走了他價值千金的相柳先生的名筆。
魏臨淵盯著沈輕塵那張嬌美的小臉,看得出那王涌每罵一句,她的臉上就嬌媚含笑一分。
果然,他所猜不錯——沈輕塵是故意在設陷阱給沈家人鉆。
江讓斷案神機,他審視地盯著沈輕塵。
他直覺這小姑娘一肚子壞水兒,她親兄長一定是她在家時得罪了她,所以,她才行打擊報復之事。
王涌罵完,沈輕塵才開口:“既然如此,王公子應該把筆要回來,賣給我。我愿意出三百兩銀錢買此筆。畢竟,你這位同窗未免太欺辱你了,區區十兩銀子就誆走你的名筆。”
王涌趕緊點頭。
沈輕塵輕咳兩聲,又說:“即便要不會筆,王公子也應該要足了銀錢讓那沈平之做賠。”
她語氣溫婉了幾分,“要是要了回來,小女自當高價收購。”
話音落,沈輕塵福了福身子。
雅間里,因為有兩位大人物,那王涌自然不敢多呆,他告辭后,就巴巴地下樓去了。
人一走,沈輕塵才不得不面對兩道諱莫如深的視線。
魏臨淵只看了她一瞬,就提著茶壺給她斟滿了茶:“說了許久,沈姑娘定然口干舌燥,喝點茶。”
沈輕塵想走,又明白若是話說不清楚,魏臨淵未必肯放他走。
她坐在那,端起茶喝了起來。
江讓聽得云里霧里的,他忙問:“沈姑娘求的那支名筆,真的在你兄長沈平之手中?”
沈輕塵覺得茶水有些燙。
魏臨淵笑出了聲:“不在,在沈姑娘手中。”
江讓一頓,他看向沈輕塵,很是驚詫:“你竟然算計你的親兄長?”
沈輕塵偏過頭,滿眼怨憤。
“他算我哪門子親兄長?”
上一世,她吃的苦,她無法說,可這一世,她再也不想吃啞巴虧了。
她冷聲道:“原先在家的時候,我時時規勸他遠離王涌這樣的濫賭小人,他卻說我眼皮子淺,蠅營狗茍。”
沈輕塵咬了下嘴唇,又說:“去年新年前,王涌向沈平之借了一百兩銀錢去堵,那足夠沈家一年的開銷。我讓沈平之要回來,他不肯。沒辦法,我去要。”
她緩了口氣:“我喬裝一番說是沈平之家的婢女前來要錢,不惜不要顏面與這王涌破口大罵,在他府門口,讓他沒臉,他才將錢還我。”
“可我拿著銀票回家時,沈平之卻怨我給他丟了臉面,不許廚房給我留飯,”沈輕塵勾唇,“既然沈大公子闊綽,那就讓王涌多占他點銀錢去賭吧!”
聽完沈輕塵的講述,江讓覺得很唏噓,他沒想到沈家后宅如此腌臜。
這沈輕塵從小在此地耳濡目染,怪不得有如此心機,手段。
江讓喜歡心思純凈,淡泊無爭的妹妹,而這位繼表妹實在不得他歡心,他垂下眉眼,沒說話。
魏臨淵聽完沈輕塵的講述,心里隱隱不舒服。
他沉聲道:“沈姑娘,經過此事,也算報了沈平之苛待你,辱罵你之仇,但以后,且不可魯莽行事。”
魏臨淵又給沈輕塵斟茶:“今日,有本將軍和予安在此,這王涌不敢造次。倘若僅你與白芷,主仆二人,你覺得王涌會輕而易舉地信你可給他千金?”
他這些話貌似很關心她?
沈輕塵福身道謝:“謝少將軍提點。”
魏臨淵點點頭,他吩咐白芷:“吃完點心,帶著小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