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塵攥緊了手里的帕子,她在想若是她實話實說,魏臨淵是否信任她。畢竟,將軍府的這位少將軍對她的印象一直欠佳。
正思忖間,馬車躲人,車顛簸停頓。
沈輕塵的書袋里掉出一個荷包,砸在馬車車廂的地板上,聲音不算小。
魏臨淵俯身伸手撿起,掂在手里分量十足,他修長的手指挑開,荷包里裝了一袋子金瓜子。
他那雙桃花眸覷了一眼一旁的相柳先生的湖筆,眼底已是一片翻江倒海的墨色。
魏臨淵沒開口,冷執淡漠地與沈輕塵對視,幽深的眼底涌動的情緒化作一潭靜水,他將荷包擲還給沈輕塵。
他的聲音清冷無波,將湖筆奉還:“沈姑娘,收好你的金瓜子和湖筆。”
魏硯聲的目光在他大哥和沈輕塵之間來回地兜轉,他仿若“悟了”,又有些沒懂。
沈輕塵開口解釋:“少將軍,不是你想的那樣!”
魏臨淵卻懶得再聽沈輕塵的解釋,他冷聲:“停車。”
馬車停下,魏臨淵下了車。
他從墨書那扯過韁繩,翻身上馬,策馬疾馳地走了。
魏硯聲見沈輕塵紅了眼睛,眼淚含在眼中,軟得像灘秋水。
“塵兒,大哥送了一支他親手所制的白玉筆?”
沈輕塵揩了下眼淚,點頭,“嗯!”
魏硯聲往后仰靠:“我也想要,他都沒送過我。”
沈輕塵眼睛更紅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好了好了,別哭了,”魏硯聲拿過沈輕塵的手帕往她臉上抹,“你把大哥送你的白玉筆換了這只湖筆和一荷包金瓜子?”
“不是!”
沈輕塵扯過絹帕擦了眼淚,“是安陽郡主搶了我的白玉筆,非要與我交換,給我金瓜子是在羞辱我。”
魏硯聲表情一難盡,他點了點頭。
“聽起來吧,小爺倒是信你,只是換個角度看,你得了相柳先生的名筆和一荷包金瓜子,確實劃算。”
魏硯聲撓了撓眉尾。
他又說:“一個是親兄長尋來的名筆,一支是繼兄親手制作的玉筆,孰輕孰重,這個確實不好說。”
“才不是呢,三哥哥,你怎么也跟著在這攪漿糊啊?”
沈輕塵氣悶地看向車廂外,眼淚氤氳眼眶。
到了家里,魏硯聲安撫沈輕塵:“別擔心,我去與兄長說,你先回去用晚膳。”
用膳時,沈輕塵心情郁結,一碗肉糜粥,她喝得極慢。
這時,魏硯聲風塵仆仆地趕來。
他沉聲道:“塵兒,大哥沒回來,說是與同僚吃酒去了。”
沈輕塵一聽,心里反而更覺郁結和憤懣。
魏硯聲安撫道:“別難受了,等大哥回來,我再去說,你吃飯吧!”
他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輕塵讓白芷把晚膳撤了,她掃了一眼西沉的夕陽,想到了辦法。
白芷和蘇葉見她們小姐一回來就心事重重的,她們跟著著急。
就見沈輕塵整理一下自己,起身:“趕在府門下鐐前,我們得敢回來。”
白芷:“小姐,我們去哪啊?”
沈輕塵咬了下嘴唇:“先去找林谷主和夫人,再去鎮平王府。”
以她和谷主夫人謝紅玉的交情,用探望太妃的名義去找鎮平王世子蕭策,讓他幫忙從他妹妹那把白玉筆要回來。
沈輕塵直接去要,安陽郡主一定不會給,說不定還會羞辱她一番。
而蕭策是安陽郡主的兄長,他又與魏臨淵交好,他替她開口,一定能把玉筆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