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煙領著寶珠便朝殿門口走去。
寶珠上前敲門,隔了好一會兒,小窗打開。
“么子事?”
邢煙道:“轉告麗妃娘娘,皇上準許娘娘回漠北了。”
小窗吧嗒一聲關閉。
片刻之后,大門敞開,麗妃一身戎裝出現。
她似乎剛打過拳,額上汗水涔涔,一張小麥色臉紅撲撲的。
“此事當真?”
麗妃著急地問道。
那雙曾經沒有生氣的眸子,立刻一下子恢復了活力。
邢煙畢恭畢敬行了一禮,“臣妾恭喜姐姐得償所愿,皇上說了,姐姐即日起便可回到漠北。”
聞,兩行熱淚瞬間從麗妃的眼眶里滾落。
她單膝跪地,行了一個軍禮,“謝嘉妃成全。”
邢煙立刻將她攙扶起,“姐姐不用謝我,要謝就謝皇上。”
她使了個眼色,告訴麗妃,穆玄澈就在附近。
麗妃眼力很好,她一眼就看到躲在樹蔭后面的那抹明黃。
然而,五年的隔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消除的。
她仍舊是以軍禮的方式跪地,朝著穆玄澈的方向拜了一拜,“臣妾謝皇上成全。”
“娘,蕊兒也要跟娘一起回漠北。”
突然,扎著羊角辮的大公主沖了過來,拽住麗妃的胳膊說道。
麗妃伸手撫摸著大公主的腦袋,欲又止。
穆玄澈允許她回漠北,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大公主是皇家的血脈,穆玄澈子嗣本就單薄,絕不可能允許大公主離開。
“蕊兒乖,好好聽父皇的話。”
麗妃心痛地說道。
但邢煙又將第二個好消息告訴了她,“皇上說了,大公主若愿意隨姐姐回去,準許。”
聞,大公主立刻歡呼道:“娘,是真的嗎?父皇允許蕊兒跟著娘一起走嗎?”
麗妃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拉著大公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蕊兒,咱們謝過父皇。以后,你要跟著娘好好學本事,咱們要替父皇把漠北守住!”
“嗯,娘,蕊兒記住了。”
大公主聲音稚嫩,但是擲地有聲。
麗妃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她回身沖宮人說道:“即刻收拾東西,準備回漠北。”
殿內響起一陣歡呼聲。
遠遠地,穆玄澈聽到這些聲響,心里卻是五味雜陳。
他沒有勇氣靠近,只能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當天黃昏,麗妃帶著宮里幾十人,快馬加鞭出了城門。
那匹汗血寶馬,成了她最如意的坐騎。
邢煙陪著穆玄澈在城樓上看著麗妃馳騁離開。
“麗妃姐姐真是女中豪杰啊!”
邢煙艷羨地說道。
穆玄澈緊緊地攥著她的手,“朕早該這么做了。”
邢煙溫柔一笑,“現在也不晚。”
二人回宮,夕陽將二人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長。
蔡鴻英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皇上,懷王什么都不肯交代,但嚷著非要見您。”
穆玄澈神色微微一頓,沖邢煙說到:“你先回宮,朕去去再回。”
他大步朝天牢走去。
天牢里。
懷王席地而坐,明明看著是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但是神色間卻又是怡然自得。
“說吧,你要見朕做什么?”
穆玄澈冷聲說道。
懷王仰視著穆玄澈,“你打算怎么處置我?”
穆玄澈的眼眸深沉,若不是顧忌手足情深,他當然不希望懷王還活著。
“朕不會殺你。”
許久之后,穆玄澈沉聲說道。
“但朕也不可能讓你繼續逍遙自在。”
“你想做什么?”懷王狐疑地問道。
“朕會專門為你建造一個宗人府,你的余生就在那里度過吧。”
聞,懷王眼里迸射出巨大的恨意。
“你想軟禁本王?穆玄澈,你這是踐踏父皇的遺愿。”
先皇離世前曾經叮囑穆玄澈,要善待懷王。
懷王是拿這道遺愿要挾穆玄澈。
他嘴角噙著一抹笑,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是嗎?朕怎么沒覺得?哦,那是因為朕現在是皇上,這一切都是朕說了算。朕答應過父皇要善待你,留你一條性命便是最大的善待。”
聽到這番話,懷王的臉都扭曲了。
“穆玄澈,你不得好死!”
他厲聲吼道。
穆玄澈卻是毫不客氣一腳踢了過去,懷王手腳都被鐵鏈束縛,毫無招架之力。
一個撲通便倒在地上。
“就憑你這句,朕就可以叫你死。”
“但,朕要你活著,要你好好看看,朕才是北慶的天子。朕要讓你的野心徹底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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