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喜怒,小皇子早產,孕中發育不良,一出生就沒有呼吸……”
“不可能。”云嬪篤定道。
“本宮的小皇子一直都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會發育不良?又怎么可能沒有呼吸,一定是你們——”
她伸手怒指著太醫。
“皇上,本宮要見皇上——”
小宮女馬上跪在地上,哭著說道:“娘娘,皇上是不會來咱們這里的。昨晚,嘉妃生了大皇子……”
“嘉妃?”
聞此,云嬪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是說那個賤人生了個皇子?”
而且還是大皇子!
“皇上晉封了嘉嬪的位份,她現在是嘉妃了。皇上給大皇子賜名承昭。”
承昭,豈不就是繼承大統的意思嗎?
“不,不可能。”
云嬪完全沒法接受這個消息。
她穿著寢衣,跌跌撞撞地從床上起身。
宮女們想要攔住她,可是又不敢攔著她,只能跟在她身后嚷道:“娘娘,您剛生完孩子,且不可吹風受涼。”
可云嬪顧不得這么多了。
她光著腳,只想立刻馬上見到穆玄澈。
那是她和穆玄澈的孩子,是她盼了六年懷孕七個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
她的孩子怎么可能會死?
她一路直奔養心殿,然而,穆玄澈并不在養心殿。
邢煙生了孩子之后,他特意休了一天早朝,專心在春和殿陪邢煙。
大皇子乖巧,不是吃奶,就是睡覺,穆玄澈簡直是看不夠啊。
云嬪到養心殿沒有尋到穆玄澈,便又來了春和殿。
到了門口,寶珠見到了她,一臉震驚,“云嬪娘娘,您這是怎么呢?”
她披散著頭發,大冬天就只穿著一身寢衣,還光著腳,看樣子像個瘋子一般。
“本宮要見皇上。”
云嬪不管不顧地就往里沖,宮人們立刻攔住她。
“云嬪娘娘,您這樣會沖撞到大皇子的……”
殿外的動靜越鬧越大,很快便傳入寢殿內。
“外面什么聲音?”
邢煙詫異地問道。
穆玄澈蹙了蹙眉,他聽到了云嬪的聲音。
很快,寶珠就進來了。
“皇上,娘娘,云嬪娘娘來了,嚷著要見皇上……”
那聲音越來越近。
穆玄澈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煙兒,你先看著孩子,朕去去就回。”
他起身,大步朝外走。
推開殿門出現在云嬪面前時,她一下子愣住了,眼淚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
“皇上……”
她像個委屈的孩子,嗡嗡地哭了。
“本宮給皇上生了個兒子,他才是北慶的大皇子……”
跟在她身后的宮女和太醫這會兒才追進來,全部跪在了地上。
“皇上,云嬪娘娘接受不了小皇子已離世,這才……奴婢該死!”
穆玄澈一步一步地朝云嬪走去,但是他臉上濃郁的冰霜卻絲毫沒有消散。
“云嬪,節哀!你還年輕,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他說著,沖趙德允下令道:“送云嬪回宮!”
“嗻!”
趙德允領命,立刻讓兩個嬤嬤過來,攙扶著云嬪回青嵐居。
見穆玄澈轉身又要去殿內,云嬪瘋了。
“皇上,你不能走,那是本宮和皇上的孩子,他不可能沒了。”
她撕心裂肺地哭著。
“娘娘,事已至此,您還是別鬧了,萬一沖撞到大皇子……”
趙德允提醒的話還沒說完,云嬪就照著他的臉吐了口水。
“呸!你個狗奴才!”
“本宮與皇上的孩子才是大皇子,本宮的孩子沒了,肯定是那個賤人害的。”
她的大腦已經錯亂了。
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皇上,定然是她害了本宮的孩子……”
“夠了!”
穆玄澈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他憤然轉身,抖著手指頭指向云嬪,“同為婦人,你怎么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煙兒生產兇險,她如何害你?若不是你孕期胡思亂想,情緒紊亂,這個孩子怎么可能會沒?”
這一番怒吼,好似讓云嬪找到了片刻的理智。
但她仍然嗡嗡地哭,“皇上,那也是您的兒子啊!他在本宮腹中七個月,本宮小心翼翼地呵護,可他說沒就沒了……”
云嬪哭得撕心裂肺,但殿內的邢煙卻置若罔聞。
這點痛算什么?宮里那么多女人都因為她,承受過這種失去骨肉的痛苦。
她本就是罪有應得。
穆玄澈沒再多說一個字,他決絕地消失在云嬪的面前。
嬤嬤拖拽起云嬪,將她強行帶離了春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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