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鴻英一把扯掉小順子嘴上的布團,重重地踢了一腳,“如實招來,否則去了慎刑司,定要你生不能死無門!”
小順子跪在地上,嚇得卻說不出話來,他突然伸手指向嘉嬪。
“她!是她,她讓我放的毒——”
有了小順子的指認,邢煙這罪名是脫不了了。
寧遠侯又開始叫囂,“這一回,嘉嬪娘娘無話可說了吧?”
邢煙卻在這個時候起了身,徑直走到大殿中央,“要讓寧遠侯失望了,本宮現在有話要說。”
她依舊是沖穆玄澈福了一身,“小順子既然說是我讓你放的毒,可知本宮讓你放的什么毒?”
小順子不與邢煙的視線對視,只是一個勁兒地躲閃,“砒……砒霜……”
趁眾人嘩然之際,邢煙繼續追問,“那本宮是讓你給何人下毒?”
“云……云嬪娘娘,您說……要讓云嬪死無葬身之地……”
小順子繼續胡謅。
“嗯,你說得很對。本宮是親自把砒霜交給你?還是讓本宮的侍女交給你的?”
“侍女……”
小順子越答,聲音越低。
邢煙嘴角牽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來,“那本宮的侍女嘴角是不是有顆痣?”
寶珠故意伸手捂住嘴,不讓旁人瞧見。
小順子立刻搖頭,“沒有。”
“有!”
寶珠在這一刻開口,“奴婢有!”
“對!有。”小順子馬上改口。
邢煙又道:“是左邊還是右邊?”
小順子趕緊看向寶珠,寶珠又伸手捂住嘴,小順子猶豫地說道:“右邊,奴才確定是右邊!”
邢煙使了個眼色,寶珠放下手來,她嘴邊沒有痣,整張臉都沒有痣。
邢煙環顧四周,聲音不由得拔高了幾分,“若此事真是本宮所為,那小順子定然熟悉替本宮辦事的侍女。剛才,大家也聽到了,小順子在撒謊!”
高位上,穆玄澈的聲音變得更加的冷冽,“再敢妄,朕立刻讓人拔了你的舌頭。”
趙德允此刻替邢煙捏了一把汗,他引導似的說道:“小順子,你還是如實交代吧。今日佳節,不易見血。咱家知道你在宮里當差不易,你但凡說了實話,皇上定饒你一條性命。”
小順子仍舊不敢吱聲。
穆玄澈沒耐心了,直接下令,“拖出去,杖斃!”
“皇上,杖斃恐怕不足以震懾,咱家提議不如誅九族!”
趙德允大著膽子說道。
聞要誅九族,小順子慌了。
他雖然在宮里當差,可家里還有人在啊,慎刑司能這么快找到隱蔽多年的他,也定然能找到他那些隱姓埋名的家人。
“皇……皇上,奴才……奴才說實話!”
當侍衛入內,架起小順子的胳膊要將他拖走時,他終于做出了明智之舉。
聞,寧遠侯又急不可耐地進,“皇上,事實已經說明了一切,將一個奴才屈打成招,最終只會污蔑好人!”
“寧遠侯,你管得可真是寬啊!今日殿上,你幾次三番,三番幾次地進,難不成此事與你有關?”
穆玄澈直接將了寧遠侯一軍。
“老臣不敢!”
寧遠侯生生地閉上了嘴。
橫豎都是一死,進入殿內時,蔡鴻英就跟他講明了。
說了真相,頂多死一人,不說死全家。
“說——”
蔡鴻英一聲厲喝。
小順子頭伏在地上,脊背不停地顫抖,“是邢夫人……邢夫人讓奴才這么做的……”
殿內安靜極了,寧遠侯萬萬沒想到,自己蹦跶了半天,這把火竟然燒到了他的后院。
“放肆!誰讓你肆意攀咬!”
寧遠侯跳腳似的反駁。
邢夫人聽聞,嚇得面如土色,趕緊跪地申冤,“皇上明察,臣婦冤枉啊!”
蔡鴻英狠戾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小順子,示意他繼續吐出真相。
小順子已經不敢含糊了,慎刑司在找到他的時候,幾乎是同一時間就找出了他的家人所在位置。
他現在所確實是背信棄主,可是他也是無奈,他必須保全家人。
“奴才本就出自寧遠侯府,邢夫人曾對奴才有恩,奴才入宮后一直暗中幫助云嬪娘娘,這次奴才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舉動,也全部都是邢夫人授意的。她讓奴才這么做,還讓奴才將藥包藏到惠嬪宮里。目的就是一石二鳥,替云嬪娘娘掃除障礙……”
小順子的聲音在殿內回響。
邢夫人跌坐在地,嚇得欲哭無淚。
云嬪先前還是一副面上看著事不關己,心里幸災樂禍,這會兒也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唯有邢煙立在那里,面色沉凝,但眼里卻如同深潭一般寒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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