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一愣。
她轉過頭,恰好看到剛從外面走進來的周從顯。
他換了一身干爽的勁裝,發梢還帶著幾分濕意,顯然是剛晨練回來。
只是那張俊臉上,不知為何,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揮之不去的怨氣。
春杏沒敢多看,連忙低下頭,心中卻是一片了然。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對孟時嵐道。
“原來是姑爺帶著小公子呢。”
“姑爺真是會疼人。”
她的聲音里,帶著由衷的感嘆。
“姑爺可真是會疼人。”
“像姑爺這般,身份尊貴,卻還愿意親力親為,三更半夜給孩子端屎端尿的,真是頭一個。”
“小姐您沒有白等。”
孟時嵐聽著這話,心里甜絲絲的,臉上卻有些掛不住。
她嗔怪地瞪了一眼春杏。
“就你話多。”
周從顯站在一旁,聽著主仆二人的對話,臉上的怨念,更深了。
疼人?
他倒是想疼另外一個人!
可有人給他機會嗎?
他越想越氣,只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
他一不發,轉身就走。
“我去練拳!”
那背影,怎么看,都帶著一股子濃濃的委屈和憤懣。
孟時嵐看著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隨即又反應了過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
孟時嵐正陪著兩個孩子用早膳。
府里的管事,卻匆匆走了進來。
“小姐。”
管事恭敬地行了一禮。
“老太爺差人來傳話,請您和姑爺,帶著小小姐和小公子,一同去花廳用早膳。”
孟時嵐聞,不由得愣住了。
去花廳一起用膳?
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自從回到鎮國公府,她和外祖父孟余山的相處模式,便十分固定。
孟余山年紀大了,覺少,起得極早。
每日天不亮,他便起身,在院子里打一套拳,用過早膳后,便去書房處理事務,或是擺弄他那些花草。
而孟時嵐則要遷就兩個孩子的作息,起得晚,用膳也晚一些。
這般特意叫他們過去一起用早膳,還是頭一回。
她不敢耽擱,連忙讓雙兒給兩個孩子換好衣服,便牽著他們,往花廳的方向走去。
兩人牽著孩子,一前一后地走進了花廳。
花廳里,孟余山正端坐于主位之上。
“來了。”
“坐吧。”
孟時嵐和周從顯依坐下,下人很快就將早膳布了上來。
芙兒和小胖喜倒是沒什么感覺,高高興興地吃著自己碗里的東西。
他抬起手,將旁邊桌上的一張燙金帖子,推到了兩人面前。
“看看吧。”
周從顯伸手將帖子拿了過來,打開一看。
孟時嵐也湊過去。
只見那帖子上,寫的是孟氏旁支族親,欲上門拜會。
落款,孟德安。
孟余山解釋道,“按照輩分來說,你們應該叫七叔。”
也就是孟若水的父親。
孟時嵐和周從顯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了然。
昨兒在馬球宴上才剛剛試探過她。
今天,這拜會的帖子,就直接送到了外祖父的面前。
還真是……
迫不及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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