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陳家沒了動靜。
就連賀然潛進陳府燒了陳家后院,都沒有人再上門來。
賀然心里直犯嘀咕,“他們又想憋什么壞招。”
孟時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要是覺得無趣,給你找件好玩的事兒。”
她將昔年莊子送來的賬本放在一邊。
賀然看到桌子上那一摞一摞的賬本,就頭皮發麻。
“算賬可不好玩,我寧愿去劫富濟貧當土匪。”
孟時嵐笑瞇了眼睛,“就是劫富濟貧。”
鎮國公府的田莊較多。
自從老國公夫人去世后,這些賬面便松懈了下來。
不僅鋪子蛀蟲多,田莊的蛀蟲更多。
鎮國公府明明不是苛責的主家,田莊附近的佃戶們卻個個面黃肌瘦。
之前孟時嵐沒有動手清查,因為還不是收獲的季節,還不到莊主們大肆斂財的時候。
上次她們“路過”正是收割的時候。
現在應當是糧滿倉,佃戶們收錢的喜悅日子。
雙兒打聽到,莊子上的糧食都賣給了京城的豐德糧行。
而豐德糧行背后的東家,正是司農袁大人的小舅子。
而歷年莊子的賬本上顯示,收入微薄。
讓她難以置信的是,居然微薄得比不上她在定縣那幾百畝田的產出。
孟時嵐帶著賀然,再次來到莊子。
還是沒有派下人提前來打招呼。
馬車停在老位置。
田里如今已是光禿禿,基本上都已經收割完成。
只有一些小孩,提著小籃子,在地里撿著收割時掉落的麥穗。
賀然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
“就這點還要撿嗎?”
孟時嵐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別小看這一點。”
“她們撿起來能吃好幾天呢。”
賀然,“這小孩也太瘦小了些,鎮國公府的租子很高嗎?”
孟時嵐收回了視線,“賬本顯示不高,還比旁的莊子更低。”
賀然眉心擰起,“他們竟然搞鬼!”
賀家在邊州也有莊子,只是種地的收成沒有這邊高,她娘幾乎只象征地收一點兒租子。
若是遇到欠收的年月,不僅會免除租子,還會給佃戶們發錢發糧。
孟時嵐看著遠處跑得氣喘吁吁的莊頭,她朝賀然的方向靠了靠。
“等你進門了,這些可都是你的田產,等會兒審問的時候可別惜力。”
賀然眉毛一揚。
對哦,這些可都是她的錢,這老東西竟然敢貪污她的錢!
“小、小姐!”
莊頭腦袋大,脖子粗,他一路小跑回來,差點要了他的老命。
孟時嵐,“莊頭帶路吧。”
莊頭來不及寒暄,又引著馬車往回走。
他的心里已經將這個才見兩次面的小姐,罵了個狗血噴頭。
就是當年老夫人在世,都沒有這樣對過他。
一個半路認回來的小姐,真當自己是盤兒菜了!
莊子很大,修得也盡善盡美。
這里曾經是前朝的皇莊。
最開始這兒賞給了開國宰相,其后代守不住家業轉手賣給了吳宣王。
吳宣王分給了小兒子,其子作為聘禮給了壽昌公主。
壽昌公主一生無子,死后這座莊子又回到了皇家。
直到先帝又賞賜給了孟余山。
這個莊子多次易手,維護修葺得很是完善。
賀然一進莊子就喜歡上了這兒。
“窈兒,鎮國公府住膩了,住這兒也可以啊!”
尤其是莊子旁的那大片空地,做馬場再合適不過了!
簡直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