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將季小滿調任過來,雖然還是只會一些三腳貓的功夫,但是對付這些刁難之人足矣。
姚十三看了眼都來看熱鬧的農戶們,“石捕頭,租契上的地都是哪些?”
石捕頭上前兩步,“這些沒有耕種的都是。”
他的話語頓了一下,“還有這兩畝也是。”
他指著有財娘所站的地方。
她從袖子里拿出租契,“煩請弟兄們幫幫忙,把不相干的人都請出去。”
周從顯掃了一眼,語氣驟然冷,“在下是個粗人,不知輕重,衙役們也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
“若是傷到誰了,就別怪咱下手沒有輕重了。”
他的話語里威脅滿滿。
他個子高,滿臉的胡渣,尤其是一雙似刀子的眼睛。
怎么看都像是個不要命的亡命徒。
姚十三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動,這樣的情況下,捕頭是這些人看著長大沒有威信力,反而是周從顯這樣看著不是好人的人說話好用。
挨著租田的農戶一下就散開了。
看熱鬧可以,但是命還是最重要的!
租田里瞬間就只剩下福叔和有財娘了。
福叔看了下四周,原本周圍的人都已經退得遠遠的了,好像他的底氣也一下退了。
說話的這個人是個狠角色。
他后面那個他也認識,就是把他兒子打斷腿的那個!
周從顯的視線落在這兩人的身上,他的眼睛微微瞇起,“看來這兩位是聽不懂話,那就請兄弟動手。”
衙役剛準備動手,福叔就大叫起來。
“等等!”
他咽了下口水,“各位好漢誤會了,這是我自己的地。”
“這邊的五畝地,是去年是曹家公子愿賭服輸輸給我的!我家還有字條呢!”
“字條?”周從顯看了他一眼,隨后轉頭看向捕頭,“這個曹公子現在在哪兒?”
石捕頭訕笑了一下,“去年就押解歸京,早就已經人頭落地了……”
周從顯冷哼一聲,“一個死人的字條,你是覺得我好騙了,還是姜大人好騙。”
福叔咬牙,就是差一日,頭一日拿到字條,第二日就被抓了!
他當時就不能要字條,直接要地契多好。
哪里能想到富紳一方的曹家說沒了就沒了。
周從顯又看見有財娘,“你也有字條?”
有財娘被嚇得抖了一下,“沒、沒有……”
“可、可是是縣令大人允許奴家在此種地謀生的。”
周從顯點點頭。
有財娘一喜,一盆冷水就淋了下來。
“既然是縣令大人允許,可有手令?”
有財娘呆了,“手、手令……”
姚十三上前兩步,“昨日我已問過縣衙師爺,曹家所沒良田,均歸官府。”
“可租可售,絕對無可能無令耕作。”
有財娘急了,“真的是縣令大人親口答應的。”
雖然答應的是去年二季稻。
姚十三,“這件事我也問過了,師爺說是去年你還等官府驗收便搶種了二稻。”
“縣令大人不忍糟踐糧食,便同意你繼續耕種,還特意告訴過你,這些田都是可售的。”
“你貪了一次便宜還不夠,還想繼續占便宜。”
有財娘面色通紅,雙手握著鋤頭不安地轉動著。
她占便宜也是為了兒子。
她明明有那么多的地,為什么還非要她的這兩塊地!
明明都這么有錢了,還要連她的生計都要阻斷!
“娘!”
一個瘦弱的年輕人從田埂上跑過來。
幾次三番地摔進田里。
有財娘心疼壞了。
“你怎么來了!你身子弱,趕緊回去!”
有財不顧身上的臟污,攔在娘的身前,“你們有什么就沖我來!”
“我娘是再善良不過的人了,若非我的拖累,她怎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的衣衫上好幾個補丁,領口洗得發白,看得出其母持家潔凈。
雙兒有些不忍,悄悄拉了姐姐的衣袖。
“姐姐……”
姚十三拍了下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想要幫扶,但越不是這樣的法子。
租了這么多的田,總要有人種,不管是請人還是包制出去。
但不能是將田白白地讓出去。
周從顯掃了兩人一眼,現在可不是做好人的時候。
左右他今日已經當了個惡人,這個惡人就繼續讓他做下去好了。
“我家的租田,誰若是想侵占,便想問咱答不答應。”
他倏地抬腳踩在田埂旁邊的一塊石頭上。
瞬間四分五裂。
圍觀的農戶皆是大驚失色,這石頭沒有兩三個大漢恐怕抬不起來!
“不好了!”
平地一聲驚雷,所有人都朝著聲音看去。
“不、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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