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又變成了一群地老鼠!”
山匪趕到跟前的時候,人早就沒影了。
“刀哥,您對這兒不熟,這些村民早就學狡猾了,一點兒動靜就縮到地下去了,只能搜刮點兒糧食,一個銅子兒都找不出來!”
這一帶的山匪和山下的村民,已經是都有了默契。
山匪既找不到人也找不到錢,幾乎都不會來這兒。
山匪們不知道,在他們說話的間隙。
他們已經從地道跑到村子,通知了所有的村民。
一時之間,整個村子安靜地就像一個無人村落一樣。
“糟了,俺女兒女婿今兒回來!”
一大娘滿臉慘白地出聲。
她女兒嫁去了鄰縣,已經三四年沒有回家。
這回好不容易帶著小外孫回來。
這邊山匪多,女兒好不容易長大,嫁出去了,她本不同意讓女兒走這一趟。
女兒聽同鄉說她爹摔壞了腳,非要回來看!
怎么一回來就遇上山匪!
村長的臉色不太好,“什么時候到。”
大娘捂著嘴搖頭,“我也不知。”
另一村民也急了起來,“要是春妮兒把咱都出賣了怎么辦。”
大娘爭辯起來,“我家春妮兒不會的!”
“怎么不會!春妮兒現在不是咱村子的,她了她自己的孩子,怎么不會出賣咱!”
“當初大伙不同意春妮兒外嫁,就是怕出現這樣事兒!”
其他的村民也憤怒起來。
村子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誰要是被山匪抓住了,死都不能說地道的事兒。
要是死了,有老人孩子的都村里養。
魏尋站了出來,“我去找他們。”
“怎么有外人!”
村民頓時驚恐四散。
但是擁擠的地道里,又怎么可能散開。
“都安靜!”村長一聲令下,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他雙眸銳利地打量著他,隨后又向后頭的孫伯。
“孫大夫,你向我保證過,不帶外人下地道。”
孫伯摸了下鼻子,“我忘了……”
魏尋拿出自己的玉令給村長看,“村長,我們不會泄露村子的密道。”
村長就著火把的光亮看著手里碧色的玉牌。
這是什么令他不認識,但是上頭御賜二字他認得!
他立刻將玉令還給他,跪了下來,“大人,村子常年飽受山匪之苦,定縣兵丁少,秦大人多次剿匪,無功而返,才幫我們修了這個地道。”
“還請大人上達天聽,請陛下派兵剿匪!”
魏尋將村長攙扶起來,“村長放心,陛下定會解大家于水火之中。”
那位大娘也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撲通”就跪了下來,“謝大人救我女兒一家!”
雙兒在人群后,臉上都白了。
“他又要走了……”
姚十三拍了拍她的手,“他若不走出去,就算有驚無險地渡過這次危機,這些村民也有可能為了地道的秘密會起殺心。”
“他是保護我們,才這樣做的。”
幽暗的地道里沒有光,只有一個微弱的火把。
她的臉在暗處看不清表情。
“魏尋是個出必行之人,你沒有看錯人。”
雙兒將肩膀靠在姐姐的肩上,伸手幫她托住一部分芙兒的重量。
她的聲音里是止不住的擔憂,“他的傷才養好,不知道山匪有多少人,他怎么打得過……”
姚十三的聲音輕輕的,“別擔心,你安心地等他回來,你安好他便放心。”
她安撫著雙兒,也安撫著自己。
魏尋走后,地道里陷入了長長的靜謐。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地道口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所有人都保持著緘默啊,沒有村長的命令,誰也不允許出聲。
“爹,是我小六。”
門口突然傳來村長兒子的聲音。
小六不是死了嗎?!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隨后,又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讓開,老子一斧子就皮劈開了,還敲個屁敲!”
那人的話剛落音,洞口“咚”地一聲被砸開了。
外面的光亮霎時照了進來。
所有人都瞇著眼。
外頭竟然全是山匪!
“這群地老鼠竟然藏在這兒!”
入口竟然就在村口的土地廟里!
“都綁起來!”
名叫小六的年輕人被一把推開,山匪將土地公的泥像推開,露出了全部的洞口。
所有的村民被驅趕了出來。
他們沒有想到,地道不是被外嫁女泄露,也不是第一次見的生人泄露。
竟然是村長家早就已經死了的小六泄露的!
村長悔恨地一腳踹向小兒子,“老子當時就應該一刀跺了你!”
小六跪在地上,“爹,他們要殺我,我、我也沒有辦法。”
“張東甲!張小六打死了我兒子,殺人償命,你說你兒子死外頭了,結果你把他放走了!”
“好不報應!你的烏龜蛋好兒子現在索你命了!”
張小六原來是假死,為了逃過一命抵一命,被心軟的村長爹悄悄放走了。
只是他沒有一技之長。
因為是幺子,被家中溺愛,懶惰成性,無以為生。
走投無路之下,上山成了一個山匪。
先前說話的山匪一把將張小六從地上提了起來。
他滿臉的笑意,“六子不錯,今兒算頭功一件,明兒給你在大哥面前提一功!”
張小六立刻咧嘴就笑了起來。
現在大哥正在干大事兒。
只要大事兒功成那一日,就是他張小六出人頭地的時候!
到時候,他看村子里還有誰看不起他!
姚十三和雙兒盡力地躲在人群后。
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山匪人群中的那人,他是盤義山的山匪三當家!
她的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