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顯雙目如炬,手中劍猶如破竹之勢。
山匪在山中橫行,所見、所欺都是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
突然殺出來的男人,招式凌厲,所到之處無不見血。
山匪們碰到了硬茬,再不怕死的人也是一劍一個。
前仆后繼的兄弟都死了,后面的人都生出了怯意,一步步后退。
山匪們搶殺的氣勢瞬間腰斬。
周從顯手持長劍,鮮血順著長劍緩緩滴入塵土里。
他進一步,山匪就退一步。
以他為領,州府的官兵步步向前,將城中的百姓護在身后。
直到后方的山匪頭領發現不對。
“怎么都在退!難道幾個衙門的酒囊飯袋都打不贏嗎?!”
“五哥,不是我們要退,有個高手,他一刀一個!咱們兄弟就跟墻上的熏肉一樣,毫無反抗之力!”
五哥怒了,“老子看看是哪路神仙這么厲害。”
他提著刀沖到前面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年輕人。
他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哪里來的小雜毛!你五爺爺的人也敢攔著!”
他大聲呵一聲,提著刀就揮了過來!
周從顯步法極快地迎上去,發出“爭鳴”聲的長劍在地上劃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寒風呼嘯。
刀劍在半空中碰撞出火花。
州牧大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山匪這么快就被逼到了城門邊上。
他還沒見過這么快就控制住局面的時候。
“柳大人認識這個俠士?”
“可否招募麾下?”
有這個俠士在,以后禹州都不怕山匪侵襲了!
柳明翰沒有回頭,“他是英國公府世子,都指揮同知周大人。”
“英國公……都指揮……”
州牧不知道禹州什么時候成了香餑餑。
這才多久。
成王殿下,柳大人,新科狀元,現在又來了個周大人。
一聲慘叫聲拉回州牧大人的注意力。
不過三句話的功夫,已經分出了勝負。
周從顯直接削掉了對方的半截手臂。
五哥捂著斷臂痛苦嚎叫,“走!快走!”
他看著落荒而逃的山匪,唇角泛起一抹冷笑,反手握著長劍,發力朝著五哥投擲刺去。
長劍沒入五哥的后背,將他和前面的兄弟串在一起,刺了個對穿!
“五哥!”
五哥的額頭青筋凸起,艱難地張嘴,“告、告訴姚……姚,被騙……”
周從顯的衣衫上,臉上都是飛濺的血點。
他的眸底全是肅殺之氣。
禹州是她的清凈之地,誰也不能來打攪。
姜興堯趕到的時候,城中已經灑掃干凈。
只有半空中還能隱約聞到淡淡的血腥之味。
“山匪這么快就退了?”
他帶人到了州府衙門,再次見到了那兩個殺害他妹妹的仇人。
“舅兄。”周從顯率先發現他。
舅兄?
州牧大人的視線從地上的尸體挪向門口的姜興堯身上。
哪個官兒有他憋屈。
上頭的不能惹。
下面的也不能惹。
姜興堯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世子莫叫錯了,下官可擔不起。”
柳明翰看了兩人一眼后,轉身在那個叫五哥的人跟前蹲下。
“州牧大人說此人是禹州山匪,在禹州為禍多年,官府為何不派兵剿滅?”
州牧大人立刻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大人有所不知,前刺史鄭大人為官不正,懼怕山匪,下官多次勸說無果,也是下官無能。”
“況且禹州城總兵力只有三千,守備只有八百,余下的都是巡防,衙役,驛站,勞役,后勤。”
“他們干干活兒還行,真打起來,怎么能打得過兇悍的山匪……”
柳明翰看了他一眼,“所以,就算禹州常受山匪襲擾也沒有讓官兵日常訓練提升戰力嗎。”
周從顯出聲,“這不是禹州的問題,這是所有的州府問題。”
“地方兵弱,多為勞役為主,以前依賴藩王的藩兵維護,現在藩兵沒了,最先容易出問題的就是山匪聚集的地方。”
州牧大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禹州沒有藩王,但是臨州漢王有,以前都會借調,所以禹州的山匪雖然多了點兒,但是還沒有出過什么大的亂子。”
周從顯的面色微沉,“本官會上書陛下,出兵禹州,肅清山匪。”
州牧大人猶豫了一下,“下官覺得,是不是可以先向臨州漢王求助借兵?”
周從顯的眼眸微垂,“現在漢王不會出兵。”
他看了眼衙門的幾人,“余下的就是兩位大人的事,告退。”
走到門口,他在姜興堯的面前站定,“姜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姜興堯想要拒絕,想到他出發前妹妹悄悄同他說的話。
兩人走到一旁。
“舅兄……”
“打住。”姜興堯打斷他,“周大人,下官不叫舅兄。”
“我妹妹在你周家受到的傷害,你永遠也無法彌補。你若是想說這個,咱們沒得說。”
周從顯的唇角微抿。
他沒有珍惜是事實。
他弄丟了她,也是事實。
“姜大人,我不求時窈的原諒,只求她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